人物简介:高持慎一郎:ShinichirouTakamochi在日本考古学会中,以独自的假设想要解明 古代文明史的异端学者,因为新的挖掘调查结果而坐上飞机,结果却 遇到空难。
仲田光一:KouichiNakata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暑假,原本打算和叔父在澳洲度过 而坐上这班飞机,没想到却听到了紧急逃生的广播。
中岛理香:RikaNakajima21岁,在大学主修理工科的才女。本来打算利用暑假 时间要好好享受而出国旅行,但是遇到空难一切都化为泡影。
小柳绘理奈:Erinakoyanagi24岁,搭乘了失事飞机的空中小姐。个性高傲而且 爱玩,擅长语言,对于各项高科技产物的了解程度是全员中最好的。
仓岛沙织:SaoriKURASHIMA17岁,东京都内私立高中二年级学生。田径社社员 ,身为女子一万公尺日本纪录的第四位保持人。因为一个人参加国外集 训,而坐上这班飞机遇上空难。
绫濑铃音:SuzuneAyase10岁,父亲是世界动物学权威的大学教授。在前往父亲 所在的斯德哥尔摩准备与母亲见面的途中,不幸遇到空难。
距离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暑假,还有十天。
我坐在三年D班靠走廊的最后一个位子上,透过窗外望着走廊。
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三十分钟,在走廊上走动的学生渐渐地变少了,但是那个『女孩』却没来,她应该会经过这里才对。
「光一,你还不回去啊!」
「嗯,我还有点事情。」
「那仲田,我们先走啰!」
「哎呀,感情这么好要一起回去啊。你们先走吧,bye-bye!」
除了我之外,班上同学只剩下广野和祐子,两人用那种客套的口气和我打了声招唿之后就走了出去,虽然我回答得也很客套。
刚才他们两个人还在那里调情,根本就无视于我的存在,居然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真是令人生气。
但是,现在不是跟他们生气的时候。
我所要等的人就是--石田美纪。
一九XX年七月在我所选错的学校。就读三年A班,以前是游泳社的。
当然,她并不是我的马子。
一个月前,那时候在游泳池边我看到她穿着泳装正在擦干头髮的样子,马上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
从那之后,只要一想起她的事,就会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而我就在这种莫名的感觉中度过我每天的生活。
虽然从来没有跟她直接面对面说过话,但是从她的朋友处得知,她的个性很内向,目前已经确定得到大学入学的资格,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没有男朋友。
我决定要做了。即使是羞怯的我,在该做的时候还是会去做。
就在今天,我决定要把自己炽热的心意传达给她知道。想到这里,我不知不觉就握紧了拳头。
我要把握高中生活最后一个暑假,还有剩下来的高中生活,以及接下来的人生。这样说或许太夸张了,但是我要把它们全部都变成彩色的。
这样一来,如果进行顺利的话,今年夏天我就可以一探女性之美,可以充分了解异性的神秘之处了。
或许我这样子做太冲动了一点,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能退缩了。
我抬起头来看向教室前方,在黑板中央稍微偏上方的地方,一张用毛笔写成已经泛黄的纸张映入了我的眼中。
努力…吗?
自从我进了高中以来,或许这是第一件我想要努力去做的事情也说不定。
没有考上理想中的学校,虽然我打算继续升学,但是那是一所超B级的大学。能够考上的机率几乎和那些在漫画周刊上送给读者的《读者全体大放送》的奖品一样好考。而且我并不是为了能够好好在运动上,或者是音乐上奋斗。
但是这样子的我,今天…
啊,终于来了!
在没有人的走廊上,可以看到美纪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我急急忙忙从教室后面的门冲了出来。
「那个,石田同学…」
我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用惊慌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或许有点冒昧,但是,那个…」
如果妳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回家吗?总之,就先用这句话来开头吧,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是…
「美纪,怎么啦?这个傢伙是谁?」
从我的背后突然冒出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啊,修二你来啦!」
「在学校泡马子,你的胆子可还真不小啊!」
我一转过身来,胸口立刻被一个金色长头髮的傢伙给一把抓住。
什么!?高崎修二。
虽然和我一样都是学校的二流学生,但是基本上他和我就是不同类型的暴力派。
难道说这个傢伙就是美纪的男朋友吗…?不过看起来似乎就是。
我心里一边想着时,我的背已经被用力推撞在墙上。
「没有,那个,我只是…」
「少来了!」
接下来的一瞬间,那傢伙的拳头就飞来了。
但是,在我的鼻樑被一拳打个正着之前的零点零几秒间,从那傢伙的肩上看过去,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事情。
美纪笑了。
嘴唇一边噘了起来,非常非常的可爱,但是却非常非常的残酷。
「哇啊啊~!!」
我一边大声尖叫着醒了过来。
看起来我似乎是挨了那傢伙的拳头昏了过去…咦?这里是?
伏在地上的脸底下的触感,和学校的走廊地面有点不一样。
白色的…沙子?
我一边拍掉沾在脸上的沙子一边站起身子来。
好痛。不晓得身上哪里受伤了,右手肘下面一带渗出了血。而且喉咙实在是渴的不得了。看来这应该不是在做梦。不过,如果这不是梦的话,那么…
我眺望四周,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原来我倒下的地方是一片只有白色沙子的海滩,远远看过去还可以看见绿色的森林。
不,应该说是丛林才对,那里怎么看都是一座丛林。在更远处,还可以看见高高尖起的山。我回过头一看,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和天,连一座小岛的影子也看不见,是一片无法形容的青色,而且鼻中可以嗅出浓厚的海水香味。
总而言之,这附近完全感觉不出有人活动的样子。
难道说这里是…天国?难道说我挨了那傢伙一拳就上了天国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中了一拳就挂掉了呢。
现在先冷静下来,先好好冷静下来。
我用力地甩了几下头,然后看看手腕上的錶。
指针指着下午(我觉得应该是下午,因为还看得到太阳)二点五十分左右的地方。
日期则是停在八的数字上,是星期四。
我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动闭上眼睛一会儿,静静地思考了一下子…
「哇啊~!!」
我不由得大声地尖叫了出来。
虽然发了一会儿呆,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鼻子挨了一拳之后,我听见美纪叫了一声「快住手啦!」然后又被打了几拳,肚子上也被踹了几脚。不对,现在这些事情不是重点。
之后,很悲惨地被甩掉之后的我,就迈向了伤心的暑假旅行。
目的地是叔叔旅行社分店所在地的澳洲。
我记得我坐上飞机的时候是八月五日那天。
嗯,经过这么一想,所有事情都一一浮现出来了,我觉得有一点点高兴。
然后…飞机就坠机了。
我想到最后的地方是在飞机里面广播说有引擎故障的地方。
但是飞机坠落瞬间的事情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如果说今天还是八日的话,那我不就在海上漂流了三天,然后就漂流到了这里。
看看四周环境的状况,看起来这里应该是热带地方没错。
飞机是从日本出发前往澳洲,如果从地图上的位置来解释的话,也就是从日本向下飞行…照这么说来,恐怕这里应该是南太平洋上的某座岛屿吧。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天国,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可恶,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了。
我遇难了吗?可是万一事情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想到这里,突然鼻子酸了起来。
「喂!这里有人在吗!?」
叫喊声中混着几许哭声。
我连续叫了好几声,可是都没有人回应。
这里一定是南海上的孤岛,或许这是一座空无一人的无人岛也不一定。
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也见不到学校里的同学了。
虽然遇到这种事情,但是现在的我还是想见美纪一面。
身体里头的力气渐渐消失,我在沙子上跪了下来,眼泪不断地滴落了下来。
在电视上的冲浪节目中看过这样的景象。那大概就是珊瑚环礁吧。白色的浪花在远处的海上破碎着,我怔怔地望着这景象出神。
照在头髮上的灼热太阳让我首次注意到它的存在,过了不久眼泪又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
突然注意到,在我跪着的沙滩上,一只紫色的螃蟹正快速地爬过去。
「在南海小岛海滩的白沙上…」
突如其来地我顺口就唸出了这句短歌。啊,好像是「东海」吧。我记得国语课本上好像有,记得应该是石川啄木吧…忘记是谁了。
我果然是个大傻瓜,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在想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心情轻松多了起来,同时身体的力气好像又恢復了。
再这样哭哭啼啼下去也不是办法。
「嗯!!我要干啰!!我要活下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心情像是稳定了下来,我抓起一把沙子,用力地投了出去,对着海中我大声地叫喊。
就是这样子,我要好好活下去。总而言之,虽然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才好,但是现在得先要活下去再说。
而且照这样子看来,这里也不一定是什么无人岛,在丛林的那一头可能有人居住的村落也说不定。
人要朝着光明面生活下去才行。
不过今天太阳也渐渐下山了,总不能现在就进入丛林吧,况且看起来那里也不像有路的样子。而且这样沿着海岸走也不是办法…
我一边走着一边这样想,太阳下山的地方不就是西方吗?嗯,没错是西方。我看着西边的海上。
咦?那是什么东西。
大该是因为刚才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才没注意到,在对面大约五十公尺的地方,有一个相当大的橘色的东西在漂着。
我走上前一看,原来是用橡胶制成的救生小艇。原本的形状大概是圆形的吧,可是如今那上面到处都是洞已经破烂不堪了。
『FIFERAFT』上面写着这几个英文字。原本应该是像一个帐棚的盖子上,写着这样的文字,上面可以看到我所搭乘的航空公司名称。虽然上面标示着六人用,但是如果坐大人的话,大概四个人左右比较合适。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破烂的船居然也能漂流到这里来,这艘救生艇也跟我一样幸运。
「喂!有人在里面吗?」
自己虽然知道不可能会有人在里面,但是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我一边扶着盖子一边把头钻进去探视。里面到处散落着各种物品。
「运气不错嘛!」
我发现了三个银色的包裹,上面贴着紧急时保存食品的贴纸,而且还有三瓶同样写着紧急时使用的半透明宝特瓶装的饮用水。这样子一来最起码喝的水和吃的东西就没问题了。
另外还有五个不知道装过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是空着的五百毫升的半透明塑胶瓶子,这些以后应该可以用来装水的样子。
其不愧是救生小艇,钻进去盖子里面一看,身子移动有些不方便,我试着向里头伸进去探索其他东西。
结果发现了小工具箱,里头有小刀和起子,而且还有一个铝合金制成的四方形类似公事包的盒子。
我打开那个非常重的盒子一看,里头是一些看来像是电脑的机械,上面还有类似天线的东西附在上面,应该是一种通讯器吧。
总之应该不是我能对付得来的东西。
但是我还是把在这里所发现的东西,全部拖到离海岸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只要是能用的东西我都要了。
虽然要把那么大一个而且又乱七八糟的救生小艇搬到别的地方去很困难,但是我还是在涨潮之前搬完了,这个时候我的手錶已经是将近五点了。
西边的海面被染成一片通红。
我先把这里当成是我最原始的营地,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吧。不过明天得好好巡一巡这个岛(现在先假设这里是一座岛)。
如果现在先这个样子安置下来,就算现在还不冷,最起码夜晚的露水得想想办法避一避。
来搭一个房子吧!我一想到这里,自从把救生小艇运上来之后,心情就渐渐地变得快乐起来了。
感觉好像又回到国中小学的时候,到河边或是海边参加夏令营时候的心情。
我嘴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在附近寻找可以用来作房子的材料。
在海边到处可见到有二、三公尺左右的流木,而且在靠近丛林的不远处,竟然有香蕉树,香蕉树的叶子应该派得上用场吧,运气不错还发现了不少已经成熟泛黄的香蕉。
嗯,虽然说这是我过得最悲惨的夏天,不过似乎事情一直都朝着幸运的方向进行。全身充满了要建造房子的力气。
虽然说是要建房子,但是也不过只是像类似帐棚的东西而已,如果说露营的话应该是已经足够了。
把流木组成X形,然后用小刀切下香蕉树的叶子,然后扭成绳子拿来綑绑之前的组好的流木。
把这些完成的支架分别立在前面和后面,然后拿一根流木放在X形支架上面当作是樑柱,然后两侧分别各放一根,这些部分同样也是用叶子作成的绳子来捆牢,这么一来大致上的骨架就完成了。
然后在骨架上覆盖上宽大的香蕉树叶子之后就大功告成了。
这是一间绿色而且颇为宽敞的帐棚。
房子完成的时候,四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进到房子里一看,感觉非常棒。
如果勉强挤一挤的话,大概可以睡得下十个人左右吧。前面和后面就这样空着,满天的星空还有闪烁的星光与映照的海面,呈现出一种热带风情。
青涩的香蕉树叶所散发出来的香气,真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这应该是植物疗法吧?
大概不是吧。哈!
有时从丛林中会传来阵阵像是鸟叫声的高亢声音,或是可以听到像是猿猴的叫声等等,但是很不可思议的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恐怖。
我吃下香蕉,然后喝下少许的紧急时使用的饮水,自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这或许是我隐藏的实力,或者说是面临危机时激发的潜能使然吧…
「我这样子还蛮靠得住的嘛,居然还能自己建造一间房子出来住。」
自己一边自言自语,然后自己一边点头赞许自己的成就。
怎么样啊!
自己渐渐被这种气氛搞得有一点自大起来了。
然后我望着帐棚外满天星斗,又重新下了一次决心。要是说这座岛真的是一座无人岛,我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不,应该说我有信心可以生存下去,怎么可以死在这种无人岛上面呢。
就这样我一边下定决心,然后便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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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清气爽的早晨来临了。
不过我起来后的感觉却一点也不神清气爽。
大概是因为睡在沙滩上,还有三天来的漂流(自己也不太清楚)所带来的疲劳的缘故吧。只要我一动身子,全身上下就会发出像是破烂脚踏车的煞车所发出的那种刺耳的声响。
而且身上的痛楚,也无法让自己好好的睡觉休息。
于是我用海水洗了洗脸,吃完两根香蕉之后就展开了行动。
我决定把在小艇里发现的紧急粮食用在艰苦的时候。在发现其他的食物之前,目前是只有香蕉可以吃了。
「便便之所以会是捲曲的形状,这个也可以说是你们学生的本分吧!」
我模仿起那个秃头校长在朝会时所作的发言之后,然后清了清嗓子。
可是现在还在这里耍白痴,比起这种无聊事情,用来喝的水显得重要得多了。
虽然在营地东侧有一条河流流过,但是因为流速过于缓慢,因此有些混浊不清。而且位置在海边多少会混进一些海水,这样子的水怎么能拿来喝呢。
这种时候得要好好慎重地考虑一番了。
虽然说,在食物还有喝的水用完之前,只要能遇到有人来救我,那么事情一切好办,但是…
不,一定遇得到人!
虽然因为身体的疼痛使我觉得有点沮丧,但恶这种时候才是真正需要往好的一面去想。
「postitive-thinking!」
这句话是英文老师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不过他本人老是一副阴沈沈的眼神,看起来实在是和这句话的意境差太多了。
今天怎么老是想起学校里的事情。
一下子,进入丛林的勇气全都没了,只好先沿着海岸走走。
沿着海岸走应该不会迷路,而且搞不好会像昨天一样幸运地捡到东西,或许走到其他方向还可以看到其他岛屿,或者可以发现航行中的船只也说不定。
东侧海岸,也就是河口的对面,那边的沙岸并不长,远处的地方看起来应该是一些黑色的岩岸。西侧的海岸虽然看不到前面,但是一直延伸到远处都是沙岸。
「好吧,今天就先去西边吧。」
我像是对自己下命令似地自言自语,然后朝着西边出发。
走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海和天空,以及被丛林圈绕住的沙滩而已,大概昨天已经把运气都用光了吧。
眼中只有蓝色、绿色、白色三种颜色对比着。
我一面注意着脚下的海浪,一面搜索着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不过什么也没发现到。一望无际的宽广白色沙滩,不知廷伸到何处。不过我心想今天还是尽可能地搜索吧。
啊,那个是!
在远处的沙滩,我看到好像有人在动。
「喂─!」
我试着用力地大声喊叫,声音大概是传到了,对方向着这里跑过来,我也拼命地向前跑去。
令人吃惊的是,一边哭泣着一边冲进我怀里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学生的女孩子。是一个穿着有波状图案裙子,以及一件有点脏的白色上衣的可爱女孩。
「太好了─!人家以为人家会死在这里。」
一边高兴地说着,长长睫毛之下的眼眶,不断地流下眼泪。
「妳也是飞机失事吗?」
「嗯…我和妈咪一起要去外国爸爸那里…可是才到半路上。然后飞机就…砰地一声…」
她一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着事情发生的经过。
虽然我已经记不得飞机掉下来当时的经过,但是对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而言,应该是相当恐怖的体验吧。
而且从失事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四天,真不晓得她这四天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倒在沙滩上…」
「妳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可是妈咪…」
「妳放心妳妈妈现在应该已经被人救起来了,大概正在担心妳的事情吧。」
我为了安抚她,所以努力地用温柔而且开朗的声调说着。
小女孩总算是止住了哭泣,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叫做仲田光一,妳呢?」
「我叫做绫濑铃音,十岁。」
声音还满不错的。
「这里是哪里?」
「该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清楚耶。不过我想这里应该快接近赤道附近吧。」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妳不用担心啦!」
我今天的行动就先到这里为止好了,于是我便带着铃音回到了营地。
* * *
「咦,好厉害喔,这间房子是大哥哥一个人做的吗?」
铃音很高兴地在小屋里到处看来看去。
我把香蕉跟水,还有一直保存得很完善的紧急食粮开了一袋给她吃,她也一样接着一样地吃个精光。虽然这些水很珍贵,不过现在我不想对她讲这些事情。
看她喝水好像喝的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也涌起一股幸福的感觉。
大概是当了人家的温柔大哥哥的感觉吧?哈哈。
像我这样的高中生,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必须要好好守护这个女孩。
持续着昨天以来的气氛,我再度感觉到又发现了一个真正的自己,连自己都不禁不好意思起来。
「从今天起我们就一起在这里好好努力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看铃音,没想到不知何时她已经躺了下来,并且发出了鼾声。
「虽然不知道还得过多久,小姐。以后就请您多多指教了。」
我对着睡着了的铃音,像古装剧那样两手放在地板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 * *
虽然她只是个小女孩,但是能多出一个伙伴来,还是非常值得高兴。
而且像铃音这样子可爱,可爱得几乎都可以上电视演出。将来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漂亮的美人,真希望我现在就能先把她预约下来。
而且这样子一来,比起一个人自言自语在海边搜索,现在这样子要快乐多了。
不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喜欢户外活动,这倒是让我吓了一跳。像是有哪些奇怪的植物,或者是有虫在吃的果实可以拿来吃等等,不管是观察力、注意力,还是知识方面她都相当厉害。还有像找寻可以吃的螃蟹或是贝类,或者是从芒果树上摘下果实等等,她都令我大开眼界。
听她自己说,她爸爸是是斯德哥尔摩某大学的动物学教授(我连斯德哥尔摩是瑞典首都都不知道。呵呵)。打从她会走路开始,她就在世界各地体验各式各样的户外生活了。
虽然长得很可爱,没想到竟然是野性派的女孩。
我啃着手中的芒果,想着这个伙伴竟然比想像中来得可靠,这使我不禁高兴了起来。
但是问题还是不少。
首先就是铃音的体力问题。
因为我总不能把怕寂寞的她一个人留在营地,所以不管去哪里,我都带着她一起去。可是这样子一来,我们所能够去的行动范围就大幅缩小了。
其次这个问题比起刚才的问题更严重,那就是我们喝的饮用水越来越少了。
原本有三个宝特瓶装的水,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两瓶而已了。
自从营地变成两个人之后,只不过过了五天而已,如果节省着点用的话,应该还可用差不多一星期左右吧。
但是这里的气温实在是太高了,平常凉快一点大概都有三十度左右,所以节省用水实在是很难受。
如果没有水的话…
这么混浊的河流,里头的水能喝吗?我记得好像不知道在哪本书上曾经读过,像这种水里头寄生虫是非常多的。如果没有经过加热就喝下去的话,像胃呀肺呀,内脏就会被他们寄生,然后最后牠们就会混在血液里面,在身体里面到处跑来跑去,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这实在是太恐怖太嗯心了,光是这样想像我就快受不了了。
如果没有可以喝的水的话,海水…当然是不能喝。
如果真的没有的话,不晓得自己的尿可不可以拿来喝?虽然很嗯心,但是我记得曾经听过有人遇到海难这样子做过。
不过仔细想想,不是有什么尿疗法吗,搞不好喝一喝尿身体会变好呢…
怎么可能嘛!
「大哥哥,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
「啊,没事啦,只是我有点担心那个喝水的问题…」
「你说水吗?如果下场雨就好了。」
什、什么?我真是白痴,我怎么没想到雨水这个方法呢。
不过照这个天气看来,怎么看也不像会下雨的样子。在这里生活的这几天之内,天空一片云也没有。
「我说铃音啊,我想要出发去找寻喝的水,我想如果沿着那条河流往上游走,应该可以找得到有干净泉水涌出来的地方。」我指着东边的河流一边说道。
「不过如果进入丛林的话,又相当危险,搞不好里头有什么毒虫呀毒蛇之类的也说不定…」
「ㄟ--?你要把铃音一个人留在这里,人家不要!」
铃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瞪着我,这傢伙的直觉真灵。
「不是啦,那个不是这样子啦。只是我在想应该会很辛苦,所以我想说如果妳也能一起来的话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当然也会一起努力的啦!」
铃音像偶像歌手一样,露出可爱的笑容说道。
唔,不过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本领,这小女孩以后长大一定会成为一个让男人哭泣的女人…
让男人哭泣的女人…
我又想起有田美纪最后对我露出的笑容来了。
* * *
于是我们马上就出发去寻找水源了。
铃音提议用凤凰木的树叶编成篮子,然后把仅剩下的食物、水还有从救生艇中找出来的塑胶宝特瓶,全部装进去…总而言之,把手头上剩的东西全部带在身上就对了。
虽然说这趟出发是要去找水源,但是如果进行得顺利的话,搞不好还可以找到村庄或者是住在岛上的人之类的。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很可能会遇上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也不一定。
我站在浅浅的河流中,一面试着水的深度一面缓缓前进。
河流的宽度大约是十公尺,两岸几乎全部都被树木给覆盖住了,完全找不出可以前进的路线。而且太阳也是几乎都被树叶给遮盖住,所以四周显得格外阴暗。
就算是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之下,我们还是得继续前进。
越向里头前进就越让人觉得里头的气氛和海岸完全不同,四周围的空气似乎格外凝重。
嘎嘎,叽叽叽,吼吼─!
有时从丛林里传来动物的叫声时,背上感觉就像被电流电到一样,因而停下脚步。老实说我已经有点吓到了。
虽然说,我这样子讲并不是在夸耀什么,但是我自小可是在东京出生长大的。
在十岁的女孩子面前,如果不装出一副值得信赖的大哥哥模样的话是不行的,虽然心里头一直这样想着,但是这种心情却突然急速地萎缩起来。
我看看身旁的铃音,平常一副野性派的她,脸上也流露出些许的紧张,不停地窥探着四周围的情况。
「大哥哥…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好耶…」
「说、说的也是…不过有我在一切没问题…大概吧…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这个时候呢,嗯,该怎么说才好呢…这个嘛…」
「大哥哥你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难道说你在祈祷吗?真是奇怪。哈哈哈…」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铃音的笑声给救了回来的感觉。
但是,过没多久不安的感觉又再吹袭来,或许是因为我们一直在水中走的关系吧。
像这种时候如果不说些话不行。
「但是该怎么说才好呢…总之我们得好好努力啦。」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说相声嘛。
「像这种河流里面,应该会有很多种鱼吧…比如说食人鱼之类的。」
啊,惨了!又提到这种会让人感到不安的话题了。
「ㄟ!?食人鱼应该是亚马逊的鱼吧。」
「啊,是这样子吗?」
「那是当然的呀,才不会有那么恐怖的鱼啦,可是搞不好会有蛇呀还是鳄鱼之类的…」
「蛇!鳄、鳄、鳄鱼!?」
「嗯,因为我爸爸说过像那些动物是不会随便接近人的,所以只要我们不要随便乱来就不会有事的…啊,大哥哥你脖子上…」
「咦…!?」
被铃音这么一说,我把手往脖子一摸去,突然一阵滑熘熘黏腻的感觉传了过来。我胆颤心惊地把手缩回来一看,是一坨像拇指一样大黑漆漆像垃圾的东西。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蛇,真是的铃音妳还真爱恶作剧…」
可是那坨看起来黑漆漆像垃圾一样的东西,突然蠕动了一下,然后从它的前端流出了红黑色的黏腻血液。
「--哇啊啊!」
我赶紧甩着手,把那坨噁心的东西丢掉。
「大哥哥,那个还黏在你身上喔…」
我听铃音这么说,连忙把手又往脖子摸去,没错!和刚才是同样的感觉。
「呀啊啊~?!救、救、救命啊--!」
「怎么了!没事吧!?」
「哇!我会死掉啦!咦?」
我的肩膀突然被紧紧抓住。
我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狩猎装的大叔站在我身旁。
大叔把黏在我肩膀上的东西拔了起来,然后丢到丛林里去。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被吸了点血而已。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啦,哈哈哈!」
「哈哈哈!大叔你真有趣!」
这真是只有铃音这种程度的人才笑得出来,真是的!这个大叔真是有够低级的,有什么好笑的嘛。
一阵大惊小怪之后,话一下子接不下去真是难为情,不过我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于是我开始向大叔说话了。
「刚刚真是对不起,请问您也是因为那个飞机失事吗?」
「唔,那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高持慎一郎,现在在湘北大学从事考古学研究,今年四十九岁是个有魅力的中年帅哥。啊哈哈…你们呢?」
「我是仲田光一,今年高中三年级。」
「我是绫濑铃音,十岁喔!」
「总而吉之,这下子伙伴又增加,可以放心不少,从现在起只要我们好好努力,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的。人家说有志者事竟成…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说他是一个豪爽的莫名其妙的大叔,不过总而言之,能够遇到一个大人,可以说是安心多了。
就这样子,我和铃音就管道个人叫做「教授」(他本人是说叫我们要叫他小慎啦,不过这样子还是有点不太好。)。
根据他自己说的,他为了考古学上的挖掘,经常到处前往未开发的地方进行研究。而且听他说狩猎也是他的兴趣之一,这下子对于还在担心丛林里面会发生事情的我们而言,他可真是希望之光啊。
教授好像是漂流到东侧的海岸,从那里走到这里来的感觉,这里恐怕是美拉尼西亚附近的某座岛屿吧。
什么美拉什么亚的我虽然不知道在地理上是在哪里,但是总而言之这里还是一座岛屿就是了。
在我的内心之中,刚才虽然还抱着如此的淡淡期望,如今一下子全都破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究竟是想要到哪里去呢?」
「嗯,我们喝的水快要用完了,所以正打算出发去找水,对不对。」
铃音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我的脸色。
「噢,原来是要找水啊。」
「咦?教授你知道哪里有水吗?」
「当然知道啊,只要沿着这条河流往上走个三、四小时就可以看到一处泉水。那里有清澈的水涌出来喔。如果说要找水的话,尽管问我好了,啊哈哈哈!」
虽然看起来很可靠的样子,但是想到这一路上都要听他讲那些无聊的笑话,这实在有点那个。
我一边心事重重地思考着,一边看着教授边抖动着鬍鬚大笑的脸庞。
我们跟在教授背后,沿着河流向上游走去大约三个小时后,来到了把河流分成两处的地方。虽然两边都有水在流,但是我们选择了支流的部分继续前进。结果来到一个像学校游泳池大小的水池。
和本流混浊的颜色相较之下,这里的水清澈的可以看见水底下绿油油的水草。
「哇!好冰喔!」铃音用手抚起水扑在脸颊上,发出了欢喜的赞嘆。
「教授,这里的水真的可以喝吗?」
「我已经在这里喝水超过十天以上了,一点异常都没有,你们可以放心喝这里的水,哈哈!」
一瞬间,我的脑里又闪过寄生虫的事情,但是如今只有相信教授的话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水还是最必要的,照现在这个情形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雨,眼前的水还是最实在的。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喝了一大口这里的水。
咕噜咕噜…真是太好喝了!
或许是到现在为止,都是一直在喝那些紧急用的矿泉水的缘故吧,这里的水好喝得简直像是滋润了我全身上下。
于是我喝了一肚子的水,当然,我也顺手把带来的那些空瓶给装满了。
「怎么样啊?这里的水好喝吧?」
自己也喝完水的教授,从口袋中取出了烟斗,然后用打火机点起了火…
「咦?教授,那个是…?」
「哦,你说这个烟斗吗?这是我从南美的哥伦比亚带回来的…」
「不是啦,我是说那个打火机。」
有火了,在水之后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火了。这个火看起来真是太可爱了。这样子一来,基本生活最低必需物品,一下子就得到了两样。
而这时还沈醉在感动之中的我,耳边突然传来了铃音的叫喊声。
「大哥哥!你快看那里!好像有一个人倒在那边喔!」
在对岸的树荫下,青绿色的树丛中露出了白色的靴子。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类似运动上衣的女孩子倒在那里。
看起来大概是二十岁左右,带着棕色的一头长髮底下可以看见蓝色的耳环。肩膀微弱地上下动着,看来应该还有唿吸的样子。
「妳还好吧!?」
「振作一点啊!」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唿唤,那女孩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那美丽的眼睛看来十分坚强的样子。
「水…水…」
「水吗?喂!光一同学赶快!」
教授催促着我拿出刚刚才装满水的瓶子传给那个女孩子。
那女孩缓缓地直起身来,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下了半瓶左右的水。
「谢、谢谢…」
「大姊姊也是坐了那班飞机吗?」
「原来大家都是…飞机掉了下来…然后我就一个人…」
才讲完这些话,女孩就阖上了眼睛。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教授赶紧用手探了探她的脖子上的脉博还有额头上的温度。
「还有脉搏啦,也没有发烧,看起来应该是因为看到我们安心了下来,才会晕了过去吧。但是,还是先把她带到哪边去静养一下比较好。」
「把这个大姊姊带回营地去吧。」
「营地?」教授摆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嗯,海边那里有我盖的一间小屋,总之现在先把她带到那里去好了…」
「嗯,好吧!要把她背过去吗?」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对我伸出一只手来。
「干嘛!?」
「剪刀石头布呀!」教授微笑着,他真是一个令人受不了的大叔。
「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
可是,我们到底在干么呀?
虽然全世界有许多遇到山难或者是海难的人,但是像这样子「剪刀石头布!」的,我看这应该是我的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
不过不是我在吹牛啦,我对猜拳可是很有自信的喔。在猜拳界来说(有这种界吗?)我可以说是最强的男人喔…
啊,输掉了。
「哇哈哈哈,我赢了。正义必胜!」
「什么正义必胜,狗屁!」
「拜託,两个人跟白痴一样。」
连十岁的小女孩都看不起我,不过我还是背起了那个女孩子,昏过去的人背起来可是很重的。
不过…人家说吃亏就是佔便宜啦。
在背上那两团柔软的触感,还有手上那种又柔又软的质感…嘿嘿嘿,教授你活该啦。
我一边忍住自己的奸笑,一边开始走。
而这个时候,我的脸颊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滴了一下。
我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阴霾的天空竟然开始下起了雨来。
「这下子不妙了,看来快要下午后雷阵雨了。」
教授拉起铃音的手,开始快步跑了起来。
没想到来找水源,结果才找到没多久就下起了雨来。
于是我急急忙忙追在他们两人身后。
在阳光普照的海边,我们一边排排坐着一边吃着用营火烤出来的鱼。这是教授用小刀削出来的棒子所抓到的鱼,託教授带来的打火机的福,我们才能吃到用火烤出来的食物,这真是令人高兴。
不过我的身体已经累翻了。
三天前在雨中背着那个女人而且不停地跑了五个小时所带来的肌肉酸痛,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除呢。而坐在我眼前的这个人,整整睡了两天…一直到刚才才醒过来。
一边吃着东西,我们一边互相自我介绍了起来。
「真是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一个人真的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的名字叫做中岛理香。二十一岁,是国立城东大学理工学院的三年级学生。那是一所把我吊起来打也考不上的一流大学。
不过呢,仔细一想,这里有大学教授,一流大学学生,还有动物学教授的女儿,再加上我这个不成才的高中生…这还真是个超级组合呀。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好呢…」
「教授,这个岛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吗?搞不好在山的那边有人住也不一定…」
「谁知道呢,这个海岸和河的附近看起来都没有人住的样子。」
「我认为有必要确认一下,这个岛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无人岛。」
理香用一副严肃的神情如此说道。
「我…我去那边拿一些香蕉过来!」
铃音突然起身站了起来,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到沙滩上去了。
「铃音…」
我低声地自言自语。因为我看见了,我看见在铃音的眼角泛着泪光。
我想恐怕教授还有理香他们应该也都看见了吧。
一时之间我们都想到眼角带着泪水时铃音她的心情,而说不出话来。大家的想法也都一样,大家都想哭,但是却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哭出来。
现在不是大家能够继续闷闷不乐下去的时候。
「刚才我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个放在小屋里面的…」
理香率先开口说话。
「啊,妳是说那个铝制的四方形盒子吗,那个是在救生小艇上发现到的。」
「那个东西叫故SES,是可以向人造卫星发射求救讯号用的机械。如果没有损坏的话,只要接上电源和发射天线,我想应该可以用吧。」
「电源和发射天线啊…」
但是这两项东西在这座岛上可以找得到吗?
我有点不耐烦地一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然后一边嘆气。
「唔,或许要找到这些东西会有一点困难也说不定,但是总而言之,我们还是先在这座岛上探险一下吧,队长?」
「咦,队长?妳是在说我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这座小屋不但是你建造出来的,而且把理香千里迢迢背回来这里的也是你。」
「可是理香那档子事情是你跟我猜拳才决定的…」
「好了你不必再跟大伙儿客气了。不管怎么说,在追里我们聚集了四个人,也不知道还要待在这里多久的时间,而我们组成了新的集团,以一个集团来说,有一个身为队长身分的人是必须的。而且要能够担任这种具有领导身份的人,我认为应该由年轻人来担任,这就是我的结论。」
「嗯,教授说的有理,您说是不是呀,队长!」
没想到在一旁微笑着的理香居然也贊同了这项谬论。
什么嘛,居然要我来当队长,这是什么狗屁结论呀,这又不是在开玩笑。
想起我高中三年来,在班级中做过最具有责任的职务也不过是卫生股长而已。虽然说做是做过啦,但是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些收集尿液检查或者是粪便检查的资料和量体重的工作罢了。
「这下子就交给你啰,队长。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当队长就是了,哈哈哈。」
教授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真是令人气愤。
好吧,这就算了,反正就算是被推出来当队长,也不是有什么事情一定非得要由队长去处理不可。
「大哥哥…队长!」
听到这说话声,我回头一看,正是铃音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她的肩头上,咦?布娃娃…不对,是猴子。有一头小猴子正坐在她的肩头上。
「这个是我刚才去拿香蕉的时候,看到这只小傢伙就在那里,我只是稍微抱了牠一下而已,没想到牠就粘着我,不肯离开好像把人家当成是牠的妈妈了。」
小猴子眼睛滴熘熘地打量着我们还有四周的样子。
才不过一下子的时间,居然成了小猴子的妈妈了!真不愧是野性派的铃音。
「这个人就是队长…大哥哥光一,还有这个是教授,还有理香姊姊喔,乌噜噜。」
「牠叫做乌噜噜吗?」
「对呀,因为看到牠这个样子,我就自然而然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真是可爱。」
「又增加了一个新同伴了,从今天起就不能再叫牠小猴子啰。」
理香和教授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然后,你们看,这个。活个是乌噜噜在附近的草丛里头发现的。」
铃音拿出原本藏在身后的东西给大家看。
「锯子!?」
大伙儿一同发出了赞嘆声,虽然那东西上面生了许多咖啡色的绣蚀,已经有点破烂不堪了,但是那的的确确是一把锯子没锚。
「这么说来,或许说这里真的有人住…」
「不过从这生锈的部分看来应该说『曾经』有人住过。」
真不愧是读理工科的,在这种时候还是这么冷静去分析,理香说出了如此的判断。
「嗯,这个真是一项重大的发现,铃音干得好呀,还有乌噜噜也是。」
听到教授这样子夸她,铃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摸着乌噜噜的头。
「教授,从明天起开始岛上探险吧。太好啦,终于有干劲啦!」
「这样子就对啦,队长!」
虽然不知道岛上是不是有人在,但是总之有一把锯子,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发现其他的工具也说不定。
一直到刚才为止,我都只是在欺骗自己说,一定会有希望的,但是此刻我的心中,正在不断的涌出希望来。
我们把理香和铃音两个女孩子留在营地,由我和教授两人进入丛林。总之我们现在的作战方式是先从近的地方开始探查。
虽然说一开始我们以为这是一座从来没有人进去过的丛林,但是仔细观察之后,发现有为数不少的区域数目的密度较其他区域低,而且这些区域还延伸了好一大片。
根据教授的推测那些区域,很可能是原本是道路的部分。
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些地方也都长满了树木,根本和其他地方比起来也是没什么两样。
于是我们两人就沿着这段像是道路的部份继续向前探索,继续往里面的部分推进。
走着走着突然我们发现了一件惊人的发现。
「骨、骨、骨…」
「什么啦?队长,骨什么东西啦,真是的,都市的小孩就是会大惊小怪。」
「我是说骨头啦!」
我实在是吓呆了,差点连小便都要流出来了…
但是有教授在我身边,所以我还是冷静下来了。
「这个大概是太平洋战争那时候的日本士兵吧。这个应该叫做光荣捐躯吧?」
教授口中一边念念有词,然后若无其事地在骨头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摸来摸去。
看到教授这个样子,我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骨头…我…不,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子,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的话,我们就会死在这座岛上,然后就会变成和那堆骨头一样吧。
「你还在发什么呆呀,你看看这个。」
教授从骨头士兵的胸前口袋取出一团纸,然后拿给我看。那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
「咦,这个是,岛的地图…难道说这是这座岛的地图?」
「可能吧,照这样子看起来…这里是那座山。然后从海岸线来看,大概就是这些部分吧,而我们的营地在岛的南边。」
教授拿着和地图一起从口袋中找到的铅笔,然后在地图上指示给我看。
原来如此,这里果然是一座岛没错。
我现在对于这里是一座岛屿的事实,已经不再像先前那么惊讶了。而且在掌握了这座岛大致的地理环境位置之后,我反而高兴了起来。
照着地图指示,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应该已经不能算是道路了吧)只要直直前进就可以到达理香那天晕倒的那个泉水附近。这样子一来有了这张地图,就算是理香或者是铃音也好,从营地到那里去提水应该只要两小时吧。
至于地图上还有其他的部分,像是把这座岛屿分割成四等份的河流,还有在西北方的山脉,以及延伸在山下的广阔丛林的分布情形,还有在东北方的丘陵地,以及在岛的东西南方各有小岛存在等等资讯。
还有几个地方上面标示着(一号)或者是(一千四百)或者是(十四步师)等等的地方,我想这大概是跟军事方面有关吧。
「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回营地,把这张地图拿给理香她们看?」
「我想先不用急着拿给她们看,现在时间还早,还是在附近多调查一会儿吧。我好像有预感还会发现其他东西…」
看了地图之后,感觉自己就像是真正的探险家一样,我几乎忘记自己的裤档刚才差点就要湿掉了,现在说起话来越来越像是一个队长的样子了。
「原来如此,再见啦!士兵先生…」
教授对着白骨想要说些话,可是又说不出口。
「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从我老爸那里听来的有关于战争的故事…当时那些悲惨的故事。队长,我想要替这个士兵先生祈祷一下。」
于是教授和我站在原地合起双手,简单的祈祷了一下。
然后我们就继续往丛林深处前进去了。
教授似乎还在想刚才那个士兵的事情,沈默了好一段时间。
他一言不发地用手中的棒子拨开左右两边的草前进着。
看着他的侧面,可以想像得到教授的老爸告诉教授的故事有多么悲惨。不,应该说是超乎我想像以外的悲惨吧。
就连我这个每次在学校的歷史课时间打瞌睡,或者是在教科书上乱画的我,都能感受到那种悲惨的气氛。
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每次都在那些照片的人像上,给他们加一些鬍子呀,或者是帮他们留长头髮,甚至帮他们加上小弟弟等等。嗯,我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我一面走着一面想着这些事情…
「嘿!老头子!你赶快放我出去!」
是女孩子的声音。
我们立刻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跑了过去。
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空地中间有一间看起来像是用来饲养家畜用的木材建造的小屋,女孩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头传出来的。
我们一边注意着四周围的情形,一边偷偷地接近小屋的后面。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座用木头做成的栏桿,栏桿里头有一个身上穿着空中小姐制服的女人…
「你、你们是…?」
那个女人注意到我们了,朝着这里看了过来,然而这一瞬间。
「美纪…」
我像是一下子感觉到丛林重重的湿气,使得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美纪?您在说什么?我的名字叫做小柳绘理奈。」
那个女人像是在嘲笑我似的笑了出来。
啊,就是这个笑容…那天我在学校的走廊上被扁的时候的那个笑容…
于是我就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教授,把美纪…不,应该说是这个自称是绘理奈的女人从栏桿中救了出来。
「你们也是因为那起失事…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把我救出来。嗯…我原本是在那架飞机上担任空中小姐,坐了救生艇上岸,然后正要进入丛林的时候就被一个奇怪的老头给…」
「妳说谁是奇怪的老头呀!」
「哇啊,出来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身着破烂军服的老人。
我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这些傢伙是什么人?是不是和这个女人一样,是英美畜牲的走狗!」
「就是这个臭老头子啦,竟然说我是敌人的走狗啦。」
「对不起,请问您是…」教授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向老人询问身分。
「我是大日本帝国陆军第十三步兵师团所属的二等兵─目黑权之助!」
「什么,你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生还者?」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直立不动的老爷爷。
「战争早已经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啦,日本被投了原子弹,输掉战争了啦!」
「你、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梦话,神国日本怎么可能会输呢…」
「目黑老先生请您听好了,我的父亲曾经是原来陆军步兵师团的少校。」
虽然老爷爷听到教授所说的话时,气得是满脸通红,但是一听到少校两个字时,马上就挺直了背嵴。
「我的父亲在印度支那的地方成为战俘,在日本战败之后于昭和二十二年返乡。」
「你说战败?那竟然是真的…陛下的…神国日本竟然会输掉…」
「所以我说你呀,连昭和天皇现在都…」
正要继续把话说下去的美纪…不,应该说是绘理奈小姐的嘴被教授给掩住。
他这个动作,就算我碰到这种意外,脑筋再怎么不清楚也能明白他的用意。
正因为教授的父亲曾经是军人所以才能够马上反应过来,这种关怀之意。
这个老爷爷只不过是听到日本战败而已,就已经全身颤抖泪流满面。如果再告诉他,「现在连年号都换掉了。」一定会当场自杀的。
这个老爷爷所生长的那个年代,真是沈重呀。
而今天这个样子,气氛也变得格外沈重。
一路上看到士兵先生的骨骸,还有长得很像美纪的这个女人,再加上老爷爷这位二次世界大战存活下来的生还者…
「队长,我们现在还是先不要去吵他吧。」
教授催促着早已疲惫不堪的我。
「哎呀,原来你是队长喔,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啰,呵呵呵。」
唉,这女人真是没有同情心。真希望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个微笑了!评分检举waychang
由于得到了地图,使得岛上的搜索工作变得客易多了。
教授和我两个人,每天几乎都会进入丛林里面去。
基本上这是由两个男人所组成的搜索班。不过有的时候也会换成由我带着铃音和乌噜噜,或者是教授和铃音一组,或者是教授和绘理奈小姐一起去。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呢,反正总之我就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和绘理奈小姐处得来。
「队长,今天要做什么好呢?呵呵。」
只要她对我一微笑,我就感觉到心跳加速,背上像是被电流电到一样。总之就是她嘴唇边的那个微笑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只要我和教授一起出发的时候,大致上都能发现一些东西可以带回来。像是木瓜或者是芒果香蕉之类的水果等等。
不然就是像藤蔓或者是麻等等,这些只要经过加工之后,就可以拿来使用的东西(但是用来制作这些用品的工具实在是很缺乏)。
有时也会发现一些应该是战争中留下来的遗物吧,像是战斗机呀或者是吉普车之类的大型物品。
当然那些东西凭我们是不可能搬得动的。
不过,在那些东西的内部只要有可以利用的部分,我们都会尽可能地把它们统统都带回去营地。
其他也有像是捲电线的桿子,或是不知道装过什么东西的瓶子之类的杂物,虽然大部分都已经生绣了,但是我们还是把它们捡拾起来带回营地。
理香说即使是这些破铜烂铁,或许还能拿来利用也说不定。
刚开始的时候,那台机器--她整天在那里搞那台叫做SES的机器,但是后来似乎是死了心。
现在则开始利用锯子锯木头做各种物品出来,像是一些桌子呀椅子之类的,听说她要把这个房子再弄得坚固一点。
而铃音和绘理奈小姐则负责去提水回来,或者是收集流木作柴火,以及负责每天的吃饭问题。
当然吃的东西方面,跟刚来到这座岛上的那个时候比较起来,现在我们吃的已经变得比较好了。
食物当然少不了水果,此外用教授亲手制成的鱼叉所叉到的鱼(虽然大部分的鱼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还有从海边带回来的贝类等等,利用海水天然的盐来调味,所以吃起来味道还蛮好吃的。
自从我们来到这座岛上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快要一个月了。
「我说队长呀,接下来我们差不多该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看看了吧。」
教授手上一边拿着地图一边如此说道。
最近几乎每天晚上,大伙儿以营火为中心进行全员谈话已经变成是每天固定要做的事了。之所以这样子做的原因,其中之一是尽可能地不要让教授的打火机那么快用完。
其次,在这座岛上可以很晚睡觉也没关系。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的生活,晚上撑到九点十点左右也差不多算是极限了。
「说的也是,在这张地图上那些作了记号的地方,我想应该是军事基地的所在地吧,如果去那里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一些更加派得上用场的东西也说不定。」
「事情大致上就是这个样子,正如队长所说的,真不愧是队长。记得上次向目黑老爷爷问过,他也有说过地图上那些作了记号的地方是军事基地。」
教授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后来又到目黑老爷爷的小屋去了二、三次左右。
大概是想起父亲的事情,所以想要尽可能地在不刺激到老爷爷的情况之下,慢慢地一点一滴把时代的变化告诉他吧。
「军事基地应该可以值得期待,因为光靠现在我们这里的东西也…」
理香一边看着小屋的方向,一边开口说道。
「而且再这样子下去不但没有办法提昇生活的水准,当然从离开这里这一点考量上也…」
「哎呀,您是说可以离开这里吗?真的可以吗?」
「绘理奈小姐话不是这么说吧。」
「实在是对不起,一不小心就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了…」
「妳是说那是妳真正想要说的话…这种时候容我在这里说一句话,基本上绘理奈小姐呢,不管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光是只会抱怨而已,希望妳以后能够再多考虑一下现在的状况吧。」
「妳说我光在抱怨,我是什么时候又抱怨了?」
「妳要听是吗?那我就说啰,妳听好了!绘理奈小姐,这里是一座南方的岛屿,一座位于南海上的孤岛!这里可没有妳喜欢的那些名牌化妆品还是什么洋装,更没有妳喜欢的好男人喔!」
这里没有好男人,话也不必说得这么明吧。听到理香这么说我不禁有点生气。
但是理香之所以会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
的确,绘理奈小姐一点也没有办法和大家和谐相处,总是任性为所欲为。
比如说,事前也不跟别人知会一声,就一个人跑去泉水洗澡,结果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这种事情居然还发生了两次之多。
而且这两个人,大概是原本就属于相沖吧,还是该怎么说呢,性格上的类型正好相反吧,总之两个人就是合不来就是了,这点我也是稍稍感觉到。
「什么嘛!只不过是头脑好一点点罢了。」
「像妳这种任性的人,能当上空中小姐还真是了不起啊。」
两个人怒目相视,互相瞪视着对方。
嘎--!
「两位大姊姊妳们不要再吵了啦,连乌噜噜都受不了了啦。」
「今天这个样子,就算是铃音再怎么拜託我也不甩啦。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每次都跟人家作对…」
「我什么时候又跟妳作对了,妳倒是说说看呀。」
虽然铃音一副为难的表情夹在两人中间,但是看来还是无法平息这种险恶的气氛。
「喂!队长,这种时候应该要出来说说话吧,一人亲一下嘴好了,搞不好这样子她们就不会再这样子吵下去了喔,呵呵呵呵。」
教授小小声地一边笑着一边对着我说。
亲嘴!?别傻了啦…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是要赶快停止两人的争吵。
「那个听我说一下,妳们两个先听我说…俗话说得好呀,吵架才能见真情…」
「你说什么!」
里香和绘里奈都同时回头瞪着我看,这下子糟糕了,我这真是火上加油啊。
「不,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啦。该怎么说好呢,我好歹也是个队长嘛,所以那个…」
「所以又怎样啊!」
「啊,不是啦,对不起。」
白痴!丑女!爱好虚荣!冷血动物!花痴!死读书!浪女!万年老处女!各种骂人的脏话在两人之间此消彼长。唉呀,真是的,她们连这种对铃音不好的脏话都说出口来这实在是…
「妳们停一停好吗?两个都是女孩子,吵架成何体统嘛,哈哈哈。」
教授!唉,到底这两个女人要怎么处理才好呢,我不禁抱紧了头。
「啊!太好了!」
是谁啦?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真是太不像话了…咦?什么?是我听错了吗?不知道何时两人早已停止了争吵,而且连教授和铃音全员的视线都落在我的身后。
「居然还有其他的人在!」
我匆匆忙忙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到处是破洞水手服的女孩子正站在我的身后。
「我叫做仓岛沙织。」
那女孩子一面微笑着一面这样子自我介绍。
* * *
沙织自称是东京都内某私立高中的二年级学生。
和理性派的理香,还有性感派的绘理奈不同,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孩子。
五官分明的脸孔,还有纤细的身材但是却不是属于干巴巴的那种样子,可以说是那种健康型的健全美少女。
她这种在学校一定是属于那种不论男女都喜欢和她做朋友的那种人。
更厉害的是,她是田径社的一万公尺冠军。据说她的纪录是史上第四位快的。而且说了这么多优点,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她是在自夸的感觉,这更是了不起。
「队长,你平常有没有做什么运动之类的?」
早晨的沙滩上,沙织一边做着健身操一边问我。
在南方岛屿的白色沙滩上,在早晨的太阳底下站着一个穿着破烂水手服的女孩子,一般说来这实在是有够奇怪的画面。
即使是在三流的黄色书刊上,也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出现。
但是沙织站在那里就不一样了,感觉上看起来就是那么清爽宜人。
「没有啊…妳为什么这样问?」
「是这样子啊,我是看你的身体属于那种有肌肉型的,所以才这样问。」
「不会吧?」
我突然感觉到在沙织的视线中,好橡发出一种「队长好像很可靠的样子」的意义,于是我慌张地回答着。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才特别喜欢那种会运动的人吧。
我摸摸自己的身体,在微脏的衣服底下,我的身体流露出一股结实的气息,有肌肉的感觉。虽然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小伤痕,但是手脚都显得有点雄壮威武的样子。
原来的我看起来应该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才对。
原来如此,自从来到这里每天都做一些肉体上的劳动,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再这样子下去,就算是要变成阿诺史瓦辛格那样也不再是梦想了,如果再在这里多待个几个月的话…我在说什么呀!
「我们一定能从这个地方离开对不对。」
沙织对着沈醉在脑中幻想的我如此问道。
「嗯,一定没问题的(除了这个,我还能说什么好呢),有教授还有理香她们那些头脑好的人在,一定会找出方法来的,而且就算是我也…」
「说的也是,我们一定能回日本…」
沙织说着说着又朝着湛蓝的海面望去。
我也和她望向相同的方向。其实这个海岸是向着南方,而日本却在岛的另外一边。
不过现在不用在意这种小事。
自从漂流到岛上来…不,应该说我十八年来的人生「十大最佳气氛时刻」终于首度登场,而且一口气登上第一名的宝座。
「队长,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请多多指教。」
「嗯,我也是,大家彼此彼此。」
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我还是握住沙织所伸出来的右手。
沙织用她那清爽动人,同时带着些许害羞的笑意望着我。
这眼眸真是澄澈极了。
我一想到这里,手中似乎传过一阵电流,直接传到心脏去。
啊,我掉入爱河了,我决定了!
一九XX年九月,由我本人所选出来的「最佳遇难小姐」就是她了,不管有谁有意见!
这个时代是由火辣身材转变成窈窕佳人的时候了,而且今天有田美纪的时代也在这里宣佈告一段落!
没错,从今天起我决定要把所有关于石田美纪的事情都要全部忘掉。
「唉呀,两位帅哥美女,这真是最感人的一刻呀。」
「讨厌啦,绘理奈小姐,事情不是妳所想的那样子啦。」
「嗯,真不愧是高中生呀,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呵呵呵呵。」
绘理奈她那如同恶魔般的微笑-美纪式的微笑。
唉,我内心的伤痕还是没办法这么轻易忘记。
在大家讨论完之后的结果是,先组成队伍以及订定大致上的计划,然后再採取实际行动。
「唉呀,不用讨论到那么细微的问题啦,一切都随便啦,这里可是自由的南方之岛喔。」
虽然绘理奈小姐一个人极力反对,当然理香和她所持的意见自然是相反,但是最后铃音还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绘理奈小姐说服。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绘理奈小姐对铃音就是特别温柔。
虽然说她本身是空中小姐的关系,外表看起来像是个爱玩的大小姐,但是母性本能可能还是蛮强的吧。
因此队伍的组成是考虑了彼此之间的人际关系,以及个人的能力才做成以下的决定。
◇A队伍--我和沙织。
活用体力上的优势,主要负责岛上的探索部分工作。
◇B队伍--教授和理香小姐。
负责探索岛上还有生活上必需物资与工具的制作,这是大家对她们的头脑与知识有所期待的缘故。
◇C队伍--绘理奈小姐和铃音以及鸟噜噜。
负责准备食物和水的分配以及准备三餐。还有管理营火(为了不要让火熄掉,因为营火还要被当成是救难的信号。)。
工作的分配就是如以上所述。
而星期四的傍晚尽可能地全员会议,大家各自报告自己的行动结果,以及大家一起讨论往后的行动方针。
最后星期天就拿来休息。
因此大家就依照自己分配到的职务开始展开各自的行动。
我和理香还有教授在讨论之后,决定了当下搜索调查的分配。
A队伍负责地图上的军事设施,而B队伍则负责岛上西侧的丛林搜索。
一想到能和沙织一起行动,我的脸上就像软体动物似的控制不住的想笑。真的是让人高兴的不得了。
以前和教授去过的地方,大致上是以营地为中心的地区--营地东侧的河流,和西侧另一条河流在上流会合处,所分隔开来的地区。
这部分的行程大概一天以内就可以来回。
但是一旦超出这部分之外,就必须超过两天的行程,甚至两天以上。
所以必须一边找寻可以扎营的地点,然后朝着一天的目的地丛林前进。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已经习惯在丛林之中跋涉,但是往后旅程的艰辛程度仍然是可以想像得到。
不过,要是我的话…
如果现在还是把我当成以前的我来看的话,那就太小看我了。现在的我不管是在精神面上,还是在肉体的层面上都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成长。
而且沙织看起来也相当可靠。
「大家以后要好好努力啦!」
「请男生不要有任何邪念,此外大家出门要好好小心喔!」
铃音和绘理奈小姐目送我们离开,我们四个人就这样沿着海岸线向西边前进。
渡过西侧的河流之后,我们就分成两路进行。
教授她们是朝着岛上的西侧海岸前进。
我们则比较靠近岛的中心,目标是朝着丛林里面的那些疑似军事设施的地方前进。
过了河流之后,这里的树木果然是比较稀疏,这里从前大概是被当作是道路的地方吧。
我和沙织两人手中拿着棒子,一边拨着左右两侧的草丛,一边沿着道路前进。用棒子去拨草,这个是教授教我们用来避开蛇的方法。
但是对于沙织来说不管是丛林也好,还是那些草丛,对于她而言还是有些辛苦。
因为我虽然是穿得破破烂烂,但是最起码还穿着牛仔裤加上运动鞋,而她穿的却只是水手服再加上皮鞋这样而已。
「脚会痛吗?」
草叶在沙织晒得恰到好处的小腿上,不断的划下红红的痕迹。
「嗯,谢谢你,不过我没关系,只是有一点会痒而已。」
沙织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一笑。
不过比起脚上的伤,她身上穿的裙子走起路来还是很不方便,就算是换成绘理奈小姐或者是理香,甚至铃音都是一样。
我在想,要不要先回去营地一趟,和绘理奈小姐还是铃音讨论一下,因为我知道我们还有麻叶之类的东西,一定可以拿来做个短裤吧。
但是突然--
「哎哟喂呀!」
沙织惨叫一声。
我循着声音方向一看,原来她被掉落在地面的树枝给绊到脚,所以跌倒在地上。
搞不好我有预知能力也说不定,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正在想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她就跌倒了。
啊,那个是…
裙子里面的部分…
里头是一件带着蓝色的裤子。咦,是蓝色吗…?说到蓝色,这岛上的天空还有海也都是蓝色的,所以说沙织的内裤也是蓝色的…唔,内裤!?
在莫名其妙冷静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我的心脏突然开始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 * *
在跋涉了大约三小时之后,终于来到一片开阔的地方。
中间的部分可以看到有一座绿色的小山。
我们走上前一看,那是一座用水泥建成的建筑物,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长春藤。
从前好像有一首歌也是有关于长春藤和教堂的样子…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歌了。
但是当然这并不是一座教堂,这里恐怕就是地图上的军事基地吧。
我一边催促着沙织,一面向里头走去。
建筑物的里面有一点阴暗,感觉有一点阴森森的样子,而且几个地方很明显曾经遭受到炮火攻击,所以坏得很厉害。
「这里以前大概是军事上的司令部吧。」
「这里从前曾经真的发生过战争耶,以前只有在电视上还有书本里头才见得到的景象,没想到现在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啊,说的也是。沙织妳还没看过那些坏掉的吉普车,还有士兵的尸体,还有那个目黑老爷爷…」
「目黑老爷爷是?」
于是我就坐了下来,开始告诉沙织有关于目黑老爷爷的事情。
一直沈默着听我说话的沙织,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小跑步朝着建筑物的角落而去。那里有一张铁制的书桌(不过生绣而且破损得很厉害了)。
「怎么了?」
沙织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用手拿起放在那里的东西,然后递给我看。
「你看,是望远镜耶,这个可以拿来用!」
「真的耶,这个可是大发现喔!」
「喔,我看到队长了耶!」
沙织拿起望远镜到处看来看去,像是一个顽童似地嬉戏着。
「啊!我又有发现了!」
我拿起望远镜朝着前方看去,一个似乎从前有见过的东西正掉在地上。
虽然已经变得有点咖啡色了,但是仍然看得出那是竹子和绳子绑在一起所形成的东西。
「这个叫做什么?」
「啊,这个叫做门松!我家在过年的时候,门口好像也有摆喔。」
原来是门松啊,居然也会有这种东西。
嗯,仔细想想再过三个月这里就要过年了,不晓得在那之前能不能回到日本去。
吸--我的身边突然传来鼻子吸气的声音。
「沙织妳…」
「对不起,队长,我只是一想到日本的事情我就…忍不住难过起来…」
沙织的肩头不住地颤抖着。
「没事啦,我没有关系…」
看到平常时那么开朗的沙织突然掉下眼泪来,我的胸中像是被人掐住一样,感觉一下子唿吸不过来…
我突然想到…就是现在这种时候,男孩子应该要温柔地紧紧抱住女孩子。
但是即使像在这个样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独处一室,我还是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勇气来抱她。
「对不起,我不会再哭了。」
沙织抬起脸庞来。
「我不会再哭了,我会努力不会再哭的!」
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片通红,沙织泪眼汪汪地站在底下,眼底闪耀着光芒,她微微笑着。
能够恢復精神真是太好了,我心里头这样想着,于是我也露出笑容来望着沙织。但是在心底的不知名的地方,我还希望把刚才那样子感人的气份给继续下去。
窗外黄色的月亮升起,照在我们两人身上。
由于我们尽可能地避免在夜晚里的丛林行走,因此今晚我们就决定在这间司令部里头过夜。
靠着墙壁我们两人聊了好多话题。
像是喜欢的明星之类的…还有像是关于音乐方面的话题、兴趣呀、电视节目呀、学校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但是越谈论那些话题,我们就越想念起日本。
可是我的头脑就像是少了好几根筋一样,一直勉强着谈天,一直勉强着笑着。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气氛好像会变得奇怪起来。
白天瞥见的内裤,时而在脑海里出现。我体内那股属于男人的热血似乎快要冲出来了(好奇怪的说法)。不晓得沙织会不会也这样想?
「那个我跟妳说喔…有一次高桥那傢伙居然在厕所里跌倒了…咦?沙织,妳睡了吗?」
「队长…」
「什么嘛,原来妳还醒着,一下子都不说话,我还以为…」
「你有女朋友吗?」
被这样一问,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当然我并没有女朋友,以前也不曾有过女朋友,虽然一瞬间脑中闪过有田美纪的脸孔来,但是那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喔,有吧。」
「不,没有啦。我十八年来都没有过女朋友。妳呢,一定有吧,看妳就是一副很受欢迎的样子。」
「没有…以前是有喜欢的人,现在已经…」
话说了一半,沙织又沈默了下来。
事情好像有点不妙了…原来沙织她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啊,大概还忘不了那个人的事情吧。
不晓得沙织喜欢过的那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我抬起头来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深深地嘆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今晚看来是睡不着啰。评分检举waychang
如果我的手錶可靠的话,那么今天应该是十一月二十三日,我们漂流到这座岛上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由我和沙织所组成的A队伍,从丛林的中央朝着岛的东北海岸前进。
我们是为了探索东侧小岛(那里应该也有军事设施)。今天除了食物和水之外,还带了之前捡到的望远镜。
原本是打算渡海过去那座岛,但是由地图上看来本岛和小岛之间所隔的海峡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渡得过去的样子。
「这一回不知道又能发现什么东西,真令人期待呢。」
找寻东西是我们在这里生活最重要的事情,而且也是每天最大的乐趣所在。
「说得也是,但是仔细一想,要不是每次都有好的收穫,我们也没办法像这样进入丛林。像这样一边被虫子咬,身上又到处都是伤。」
「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成果,其实田径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练田径不会被虫子咬就是了。」
「大概吧,沙织是因为有田径方面的天份,才会这么有成果的。」
「那队长你大概是有搜索的才能吧。」
沙织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我们俩人的关系(这样子说有点暧昧),自从那次在司令部里头的那一晚之后,进展方面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或者应该说,对方并没有想得那么多,所以才会没有进展。
不过在我的心目中「最佳遇难小姐」这件事还是没有改变…
* * *
我们的搜索和物资分配有了相当大的成果。
在岛的中央有一座有跑道的飞机场,在那附近从类似仓库的地方,发现了飞机的组件以及工具。
之中最让教授和理香高兴的莫过于线锯的发现了。其实说起来也就是线型的锯子而已,不过却让教授为此大惊若喜。
理香说要用这个来让小屋变得更牢靠。
在北方有个港口,在那附近的设施里面,发现了罗盘、炒菜锅、电线、变压器、AC马达等等,从小东西到大东西,在那里我们得到了许多可以用的物品。
同时也发现了世界地图,和士兵骨骸先生所拿的地图不同,上面什么记号也没有,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我们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而由教授和理香这队B队,真不愧是我们队上的菁英。她们在自然界中也找到许多东西。有黏土,还有从天然的橡胶树上取得的橡胶,和原油。
黏土我们打算以后要建一座窑,有了窑就可以烧制陶器了,把天然橡胶弄得薄薄的,就可以做成雨衣还有提水时用的袋子了。此外原油虽然烟比较多,但是暂时先拿来做燃料之用。
当然里头也包含有我找到的东西,但是我既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个可以拿来做什么。
但是经过教授和理香一项一项说明之后,再怎么说我也是个队长嘛,唉,还是得多用功用功…哈哈哈。
在短短三个月之间,我就学会了连自己都会惊讶的东西。如果我还在日本的话,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吧。
「哇!这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样子彷彿我们在建造自己的国家一样!」
建造国家…大概应该可以这样说吧。
如果说我们这个国家的国境就是海岸的话,那可真是一道无法超越的国境。
不过这话还是别对沙织说比较好。
* * *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的天气真好呢。」
沙织一边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一面对我说出心里的感想。
到了十一月以后,大致上这里每两天就会下一次雨,有时会集中一次下得很大,像雷阵雨一样,有时则一整天下不停。
天气一不好,心情就怎么样也好不起来。
绘理奈小姐和理香的争执也就随着增加了。
「要是这样的天气能持续下去,心情也会变好吧。」
「不过自从我来到这里,已经晒脱皮四次了耶。」
「妳这样子简直就和蛇在脱皮一样嘛,不过这可是成长的最佳证据喔。」
「嗯,长大的确令人值得高兴,不过说我是蛇嘛…」
说到这里沙织突然闭上嘴,然后用力地握着我的手。
「沙织妳干嘛呀…怎么突然…」
我们的前方一下子开展了来,而且在那块空地中央还可以看到有棕色肤色的男人,光着身子踢着像球一样的东西在玩。
我们暂时躲在树荫下仔细观察他们,发现那里是一个有许多树木建成的房屋所围出来的空地。
「难道说这个是…」
「原住民的村落?队长,我好怕…」
「没关系,没什么好怕的…」
突然一个小男孩往这里看来,糟糕了,被看见了。
「卡力达特哈达特,叔叔!」小孩往房子里头跑走了。
* * *
「喂、喂,刚才他是不是在说叔叔?」
「嗯,有说。」
「我看现在还是先逃走比较好吧。」
可是当我们正要逃走的时候。
「喂,日本人?过来,我们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啦。」
「咦!?」
「我们是,帕来鲁,日本人,朋友。」
我们一看之下,原来是一个肥胖的,腰上还缠着布的男人在对我们招手。
他长着白色的鬍子,看来已经有相当岁数了。脸颊上涂着红、白色的漆,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的样子。
「你会说日本话吗?」我们畏畏缩缩地前进,然后对老人提出了问题。
「啊,我们这些老人,从前日本军人来这里,日本话学了。」
「原来如此。」
「我是哈山,帕来鲁族的。」
「我是仲田光一。」
「我叫做仓岛沙织。」
「我们三个月前飞机掉下来,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我们小孩子们,说过南方有大鸟掉下来。」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身旁一直盯着我们看的小孩子的头。
「日本人大家,好人,哈卡路其,撒达,没关系。」
没关系。听到这句话之后,孩子们像是听到暗号似的,一下子发出了欢唿声,然后肥我和沙织围了起来。
「那卡拉马卡多哈那,ㄛㄋㄧㄙㄤ。」
「ㄛㄋㄧㄝ、ㄙㄤ,基多马那卡。」
「他们是说一起来玩吧。」
「他们刚才说ㄛㄋㄧㄙㄤ和ㄛㄋㄧㄝ、ㄙㄤ是什么意思?」
「那个是日文,其他还有很多…」
「连炸猪排,天妇罗都…」
「ㄨㄇㄧㄧㄛ,这都是日木人教的。」
看来从前驻守在这座岛上的日军和他们的关系好像很良好,不但老人现在还会说日语,连当地的土话之中也留下了日本的单字。
看来炸猪排和天妇罗就是那些留下来的话。
「我们养猪,从河里抓虾,然后把树薯磨成粉,然后草的油。男女老少都吃。」
男女老少…连这种话他们都会说,真不简单。
「我们无论如何都想回日本,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那个我们没办法,但是,日本人朋友,帮助。」
哈山听到我们还有同伴在等我们回去,于是给了我们猪肉和树薯,以及处理过的猪皮三张。
「下回大家一起来,玩,村子人一百人男女老少都高兴。」
「真是谢谢你们,那么我们先走了。」
「啊,等一下,一个忘记告诉你,岛的西边,山下,兹恩。」
「兹恩?那是什么意思?」
「兹恩族,喜欢打战、粗暴,要小心。」
原来还有另一个部族,还好我们没去那里。
一边想着我们一边离开了村子。
* * *
虽然原本的目的地没去成,但是我们带了许多东西回来,所以也算是凯旋归国。
「太好了,你们干得好呀,原来这里有原住民。」
「哇!是肉耶!你看是肉唷,乌噜噜。」
「乌噜噜不吃肉的啦。不过这些肉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在营地里等着我们回去的四人看到这些东西,一下子就起了一阵大骚动。
我们把肉用小刀切开,然后利用锅子将海水煮开后所制造出来的盐洒在肉上,我们就这样用如此简陋的方式把肉烤了来吃。
最近我们用岩石组成的竈,使得煮饭变得方便多了,据说这个是绘理奈和铃音的杰作。
「喂!不要弄焦掉啦,我吃半生半熟就可以了。」
「不行啦,教授,这猪肉一定要煮熟了之后才能吃。」
「那妳赶快烤嘛,快一点啦。」
于是大家聚在竈旁边,不停地烤着肉。
我从人圈之中,小心翼翼地把绘理奈小姐从人中叫了出来。
「干什么嘛,队长!」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妳。」
「哎呀,这可真是稀奇呀。每次看到我都故意躲到一边去的人,居然会来拜託我。」
嗯,确实是如此…所以我一下子话有点说不出来,然后我才把从帕来鲁族离开之后,一直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猪皮,可不可以用来做短裤之类的,绘理奈小姐和铃音一起…」
「还有沙织的份吧,你这人还真是好呀。」
「我的意思是,工作的时候穿着裙子实在是有点…」
「原来队长你还会想歪啊,呵呵呵呵。」
所以我就说嘛不要再让我看到她这副像美纪般的微笑了,真是令人受不了啊。
* * *
「这个实在是真好吃,你们说对不对。」
「嗯,吃完之后全身上下都笼罩着幸福的感觉呢,」没想到连水火不容的理香和绘理奈小姐居然会有意见一致的时候,这猪肉的力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这个很好吃喔,乌噜噜。」
连铃音也对肉块认真起来了,虽然拿了一些树薯给乌噜噜吃,但是牠似乎还是比较喜欢香蕉的样子。
「剩下来的部分,我看用烟燻的方式来保存好了,只是不晓得能不能做得好就是了。」
「如果用烟燻过之后就变成火腿了。」
「嗯,说得也是,这样就变成好吃的火腿了。」
心情好的时候,教授的蹩脚笑话听起来也就格外不同。
由于满腹感的满足,使得大家像是吃了笑菇一样,笑声在我们之间此起彼落。
大家在一顿饱餐之后,又开始了关于往后问题的会议了。
虽然今天是星期五,但是昨天的会议在理香和绘理奈小姐两人激烈的争执之下,最后还是宣告流会了。
「首先由我来报告。」理香开始发言了。
「现在正在建造中的房子,预定在下个星期应该可以完成。」
「真希望早一点完成。」铃音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因为十月下旬的时候来了一场暴风雨,屋顶的香蕉叶全部都给吹走了,那个时候可真够悽惨的。
「在那间房子完成之后,还要在河流边再建一间比较大的房子。」
「咦,那是要用来干嘛用的?」
「因为工具已经齐全了,所以我们在想应该是实行那个计划的时候了。」
「你们在说什么,请不要装模作样赶快说好吗?」
「我准备在那里盖一些设备。」
「设备?」
「应该说是工厂之类的地方,不过说设备听起来好像比较帅的感觉。」
理香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笑了起来。
「我的计划是在河边架上水车,然后用来当动力装置,然后使用这些动力,就可以在小屋里做许多事情了。」
我只能听懂理香说的一半话而已,但是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计划的样子。
创作东西时,还有想要实行某件计划时的理香,看起来总是非常有精神的样子。
「比如说可以用来做什么事情呢?」教授问了。
「首先简单的来说可以把树薯磨成粉之类的。接下来就是织布了,织布如果没有机器是做不来的,不过如果完成之后,像衣服还有裤子都可以做了。」
「好棒喔!记得要帮铃音做可爱的衣服喔!」
「另外我们不是有AC马达吗,如果利用那个就可以发电了。虽然目前就算有电,也没有东西可以拿来用就是了。」
电。这真是一个冲击性的字眼啊。
这使我突然想起歷史课本上,有关于产业革命的事情来了。
「而且,虽然还没有试过不知道,但是或许可以制造出利用离心力把原油分离出来的机械也不一定。」
「妳说的离心力…那个是什么呀?」
「如果利用离心力,就可以做出汽油或者是煤油了。这样子有了强大火力之后,就可以用窑烧出不容易打破的陶器出来。这样子一来,照明方面比起现在用的营火还是火把要来的有效率多了。」
「哇!好棒喔!」铃音听得眼睛都瞪大了。
「真厉害,理香妳简真就是南方岛上的爱迪生嘛。」
连教授也不禁佩服起来。
「还不只这些而已,虽然这些目前只是想像而已,你们看西北方不是有高山吗?我在想那种茶色,应该就是含有丰富铁矿的证据。所以说如果进行得顺利的话,应该可以制造得出铁制的工具,经过再加工之后就可以拿来做很多东西了。」
要是我是外国人的话,搞不好会当场叫出「Jesus!」或者是「Unbelievable!」之类的,她简直就是天才嘛。
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哈山告诉过我们的事情。
「那个,我突然想起从帕来鲁族族长听来的事情…」
「嗯,他说过在岛上的西边附近山区很危险,据说那里住有好战残暴的兹恩族。」
这些话一下子说不出来,不过先前一直没多说话的沙织把我的话给接了下去。
「哎呀,原来是这个样子,那一定很可怕吧。」
「原来是这样,幸好我们到现在都一直还没遇到,真是幸运。这样子一来,我们以后就尽量不要到西边去好了。」
这是自从在这座岛上开始生活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明确的危险。
这件事情一说出来,原本活泼快乐的会场一下子气氛就变得沈默下来,于是我努力地用开朗的声音说道。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也还没有来过这里的纪录,所以我想以后只要尽可能不要接近那里应该就不会有事才对。而且如果他们那些傢伙来的话我就用…空手道来对付他们。」
我蹲起马步,摆出一副架势来。
「咦?队长你会空手道吗?」
「嗯,不过我是函授课程学来的。」
听到沙织这么说,我连忙敲了自己的头一下,做出开开玩笑的样子。
不过这个笑话可真差,要是在学校里头说这么烂的笑话的话,以后大概就不必混啦。不过大伙儿还是笑得很开心。
虽然大概只有教授一个人是真的笑得很开心,不过这样一来笑容又回到大家脸上了,这样子就不枉费我忍辱负重搞笑的苦心了。
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我看着大家开心的笑容。
然后我的视线就停在沙织身上,她也正微笑着注视着我。
沙织可爱的嘴唇动了几下。队长…△☆□×○…
咦?她在说什么?队长然后是什么呢?
于是我又故意去看沙织的脸,但是她却害羞得低下了头,从侧面看到她乌黑秀髮下的耳朵看起来好像有点变红了。
散会后大家都回到小屋里头去睡觉了,但是我仍然一个人站在海边看着海。
先别提兹恩族的事情了,不过看起来这里的生活又开始看见了少许的希望,而且我也像个队长似的努力着。
不过刚才沙织到底想说什么呢?
从她刚才那副害羞的样子,难道说,她喜欢我…应该不可能吧。算了,这种事情是怎么样也想不透。
「你刚才表现得真好,看来我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是理香小姐,不知何时她就站在我的身旁了。
「从前虽然管你叫队长,但是一直只是把你当成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鬼,感觉有一点看不起你…」
「啊,小鬼嘛,说得也是。」
「不过你今天表现得很像一个队长,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理香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笑了出来,然后立刻就转身回到小屋去了。
听了她这一番话之后,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眼睛突然一阵热热的,我急忙抬起头来仰望天空。
但是,人类这种动物还真是的…我躲在丛林的宽阔树荫下一边思索着。
前些日子终于受到理香的肯定,所以从那之后我就打算要好好成为一个出色的队长,而今天…
「哎呀,这可真是个好位子,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来了吧。」
教授和我一样缩在树荫下,两手中握着望远镜,正出神地看着。
在对面大约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可以看见和周围的树木毫不相干地,露出了一片岩石,而在岩石所围住的中央正升起了阵阵的烟来。
啊,在这里做这种事情这样子好吗?要是被沙织知道的话…
「来了来了。」教授小小声地在身旁说着。
我的喉咙发出了吞口水的声音。
「哇!是真的耶。绘理奈小姐妳可真是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呀。」
「妳们看我说得没错吧,人家的朋友以前都叫人家是幸运的绘理奈喔。」
「实在太棒了,没想到来到这座岛上,居然还可以泡到温泉。」
「哇!我要好好洗个舒舒服服的澡!」
一边骚动着,女孩子一边脱下身上穿的衣物。
一瞬间我的血液全都往下半身集中而去,而我到刚才为止所保有的理智也在一瞬间全部都粉碎了。
「哇!这实在是太棒了…真是眼睛的最佳保养,人间极乐呀。」
一边从望远镜中窥看的教授,一边还用老人家的语气赞嘆着。
从这里看来首先视线就被绘理奈小姐那具有压倒性魄力的身材给吸引住。
这才叫做真正的巨乳,下面黑色的部分也生长得相当茂密,还有那小屁屁的线条也相当地完美…
我的左手不知不觉向地面探去,但是一模到树叶,立刻我又回到现实来了。没有面纸,这不是在自己的房间看AV。
和全身上下都浑圆柔软的绘理奈小姐比起来,理香看起来则是显得纤细得多了。不过乳尖仍然是坚挺地向上立着,屁股也紧翘动人…
当然铃音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身材,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三围曲线,胸前抱着乌噜噜看起来就像是布偶一样。
可是…可是…沙织的…
「沙织妳就别再害羞了,赶快脱下来吧。」
一边说着,理香她们三人已经走进了温泉里。
然而沙织仍然还没把胸罩解下,她一面向前弯腰,然后慢慢地脱下裙子,而在裙子之下正是上次瞥到的那件蓝色小内裤。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她全身上下几乎一点赘肉都没有,身材相当好。
喔,她把手放到内裤上了,唔,看来是要先从下面开始脱起的样子。
可是,这种距离细部地方实在是看不清楚,无法一窥女性的神秘…
「喂!望远镜也借我看一下嘛。」
「不行啦,喔!哇!绘理奈小姐没有那个…怎么会…」
「赶快借人家啦…」
「我说过不行啦,谁叫你刚才猜拳猜输的。」
「混球、小气鬼、贪心、色老头,借我啦!」
「吵死了,谁要借你呀!」
我们彼此压低了声音争吵着,用力争夺着望远镜的我,和拼命地想要抢回望远镜的教授展开了一场丑陋的战争。
突然,有人在我背上敲打着。咦…我回头一看,在那里的竟然是…
「呜吱吱!吱吱吱吱!」
跳到我肩头上的乌噜噜,从牠小小的身躯中发出了难以想像的叫声。
「怎么啦,乌噜噜?」
听到铃音的声音。
糟糕了,我慌慌张张想要离开,但是身后的树木居然发出了比想像中还要大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那里!」
「唉呀!是色狼啊!」
绘理奈小姐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我用快要冻僵的手用力拉着教授。
然后我们尽可能地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缓缓地离开了现场,然后像动物一样在丛林里狂奔起来。
* * *
「唿~~刚才真是好险!」
「就是说呀,要是刚才被她们发现的话,以后不晓得会怎样呢。」
回到营地之后的我们俩人,坐在海边大口地喘着气。
可是…我心脏一边狂跳着,一边回想当时的情景。
刚才没能看见沙织的裸体,不晓得该说是可惜呢,还是说这样子就够了呢。
「好久没看见好东西啦…啊,她们回来了。」
正当教授在自言自语的时候,听到了女孩们回来的声音。
「喂!温泉怎样啊?」
教授故意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声音问道。
「真是的,实在太可怕了,竟然有色狼!」
「铃音没穿衣服的样子被看到了啦!」
「就是说嘛,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会碰到变态偷窥的人。」
「幸好我刚才还没把衣服脱下来,真是有够可恶。」
来到我们坐下的地方的四人,口中仍然是一片愤愤不平。
「那个色狼长得什么样子,有看到吗?」我不安地问。
「没有,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他跑进丛林里头了。」
「喔,原来是这样子。啊!搞不好是兹恩族也不一定,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刚才可真是危险哪。」
教授又故意装出刚刚才想到的样子,随口就把责任都推到还没见过的兹恩族身上去了。
「ㄟ--那这么说来搞不好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
「咦!?」
「你们看,这个不是我们的吗?」
理香拿出来的正是…应该在教授身上的望远镜,这下可惨了!
「对不起啦!」
「歹势啦!」
我和教授立刻当场跪了下去。
「不行,明天罚你们一整天都不准吃饭!」
「还有从今天起一个月的时间,提水还有准备食物都由你们负责!」
「是,我们知道错了,那就这样子吧。」
「我也懂了,我们不会说任何怨言的。」
「这样太便宜他们了,我看从今天起到他们反省之前,就让他们俩个在外面睡觉好了。」
「这个主意不错,最好还要把他们绑在树上。」
「不愧是理香,这真是好点子。」
「ㄟ--不要啦,拜託妳们饶饶我们吧…」
「活该,哈哈哈哈!」
我们的头一面抵在沙子上磨擦着,嘴里还得一面发出丢脸的声音,在我们的头顶上,女孩们的笑声迴盪着。评分检举waychang
海平面徐徐地染成红色,天空似乎渐渐地渗入海中,然后太阳就渐渐地露出脸蛋来。
「新年快乐!」
「HappyNewYear!」
「吱-吱-」
白浪在遥远的脚下碎开,站在东边悬崖上的的六人,还有一只猴子,口中大声地互道新年快乐。
来到岛上已经将近五个月,回去日本的机会还是没有出现,就在这样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我们迎接了新年的到来。但是近来没有人会抱怨,也不会在大家面前嘆气,甚至连绘理奈小姐也没有这样子做了。
最近我们的口中流行着一句话,那就是「元气一级棒,工作棒棒棒。」(教授做的)。
因为大家都相信,只要有精神活下去,总有一天机会一定会来临。
被太阳所晒出的健康小麦色肌肤(应该说是黝黑才对)大家的脸上都挂着健康的神情,眼睛里也闪着光芒,其中沙织的侧面看起来更是格外明亮动人。
「大家都对第一次的日出许好愿望了吗?」教授问话了。
「那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妳不知道吗?意思是说今年的第一次日出可以许愿的意思。」
大家都笑了,理香一边笑着一边对铃音解释由来。
「反正愿望还不是希望身体健康,然后可以从这座岛上…」
「嗯,大家许的愿都一样吧。」
「乌噜噜才不是呢!『牠一定是许希望今年能吃到更多香蕉吧』,对不对呀,乌噜噜。」
「唉,除了乌噜噜外的人,我还知道有人许的愿望是不一样的喔。」
绘理奈小姐才过新年没多久,又露出她那美纪式的笑容来让我看到了。
这个人的直觉似乎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这么灵吧。
在团队中只有绘理奈小姐,注意到我喜欢上沙织的事情。
「难道说是队长吗?」
不知道是不是不了解我的想法,沙织那天真无邪的声音,刺进了我的胸口。但是一直望着我的那对瞳孔,似乎正望着我胸中深处,彷彿窥见了我心中的想法,这使我心跳加快了起来。
「啊,嗯,我还许了愿希望生活水准可以提高啦。」
「真不愧是队长,这证明选你当队长可没看走眼。」
「说的也是,我也该好好把工厂搞好来。」
唿--总算是让我给混过去了。
不过当我又偷看了沙织一眼时,咦?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一点不满,不晓得这又该怎么解释才好。
「好啦,接下来就由我来表演一下相声好了。这可是我今年第一次表演喔,啊--天空…喂!你们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走了啊。」
留下来想要来个开春第一炮表演的教授,但我们却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新年的第一天大伙就这么团结(这算哪门子团结啊)。
由于年末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出发去探索,而埋头于理香所指示的作业之中,我刚才迫不得已说要「提昇生活水准」的愿望,事实上已经相当有进展了。
小屋现在有三栋,除了刚开始我做的帐棚之外,还有后来建来居住用的,以及比较大间的工作用小屋(这就是理香刚才所说的工厂)都几乎要将近完工了。
做为动力装置用的水车也进入完成阶段了。
「在完成水车之后,就要开始作织布机。」这是理香的构想,总之沙织、绘理奈小姐、铃音暂时先用猪皮作的短裤撑了过来。
这倒是不错,从皮革和粗麻线之间,留下的空隙正好可以看见身体。
所以我有的时候都会看上个一两眼,当然这也是证明我是个健康男人的最佳证据。
除了「衣」、「住」之外,「食」的方面也充实了不少。
从柴火进步到有木炭,我们吃的方面是越来越好吃了。
由于用黏土作成的竈仍然在活跃中,所以可以制造陶器,和以前把食物放在叶子上吃比起来,现在算是文明多了。
而这些陶器也作为哈山他们送给我们猪肉、树薯、植物油等等的回礼(也就是以物易物),我们和帕来鲁族的友好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当然年菜就是以猪肉为主。
帕来鲁族人所饲养的猪可以说是这岛上最佳的美味了。就连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吃遍世界美食的绘理奈小姐也是这么说的。
「吃过这种猪肉之后,就再也不想吃那些餵饲料的猪肉了。」
说起这猪肉好吃的程度,她说话的口气都变得像是爱好自然的欧巴桑了。
「喂!你们也该开始了吧!」教授突然开口了。
「应该要去哈山那里,还有目黑老爷爷那里,这真是好主意。」
「不晓得能不能拿到压岁钱?」
「唉呀,对了居然忘了铃音的压岁钱了。」
大家脸上都露出一副「糟糕了」的神情。
对于还只有十岁而已的铃音来说,可以拿压岁钱的新年算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
当然啦,连我也想要。
「呵呵呵呵…妳看这个。」
绘理奈小姐一边窃笑着,一边打开手掌给铃音看。
「哇!好漂亮!这个要给我吗?」
「嗯,这就是压岁钱。」
那是比拇指的指甲还要稍微小的半透明带着绿色的小石子。
绘理奈小姐这人的个性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呢…总之,她对铃音就是特别温柔。
「借我看一下,唉呀!这个不是绿宝石吗,这个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去提水的时候,在泉水旁发现的。」
发现了温泉,现在居然又发现了宝石,真是个幸运的人。
「哇!乌噜噜,你看是压岁钱喔!」
大家高兴地看着铃音欢天喜地的样子。
这种景象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家庭一样。
就连沙织和理香也一起为铃音高兴,原本我还以为她们会有一点点羡慕的样子。
我也好想要喔,那个绿宝石,我自己是打从心里羡慕着。
如果我也能有的话…
当然我要送的人已经决定好了。
* * *
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四,夜晚例行的会议时,我第一次向理香提出有关作业的问题。
「理香,我在想那个橡皮艇有没有办法修理,因为我想要去东边的岛上看看。」
这不但有探险的意义,而且搞不好可以得到重要的东西。
「说的也是,那座岛有必要渡海过去看看。」
「只要能够修理好那个,就可以任意渡过河流了,这样子不管发现的东西有多大都可以搬得回来了。」
「嗯,好点子!」
我的心情感觉像是被老师称赞的小学生。
「这么说可以修得好啰。」
「嗯,我想应该是可以修理的,我们不但有天然橡胶,如果用原油来融化之后,大概就可以把破洞补好了。」
「那里面的空气怎么办?」
「用橡皮和板子作一个手动式的打气筒…总之我会想办法。」
真不愧是理香,头脑的反应真是有够快的。
「如果驾着那艘船出海的话,搞不好会有船或是飞机会发现我们。」
在旁边听的铃音插嘴了。
「那个可不行,那个要坐六个人,而且还要考虑到放水和食物的空间,再者那只是一艘橡皮艇,只能用来漂流而已…」
「原来如此,会死掉啊。」
「不过,我有一个可以离开的点子,但不是用橡皮艇。我一直没说,但是现在还是说出来好了。」
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小屋,把以前拿到的世界地图给拿了出来。
「你们看,在南半球海洋的表面的流动…简单的说就是表层海流,是逆时针流动的,像南赤道海流等等都是。有一种学说曾经提出说,住在这座岛上的原住民从前就是利用像这种海流才会分散住在各个岛上。」
听起来有点复杂,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听下去,总算是有点听懂了。
「一九四七年从南美的贝理出发要前往达西奇的伊卡达肯.帝其号的脱鲁.海亚达尔也提倡了同样的学说。」
虽然说理香一定听得懂,但是连铃音都听得津津有味。
「也就是说,只要乘着海流,到达这附近散落的岛上去的话,一定可以到得了有可以求救的地方去。」
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指出「美拉尼西亚」来。
「这座岛可以几乎说是与世隔绝,所以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基本上教授的想法我们已经都了解了,但是具体上要如何去做呢?」
「我的想法就是独木舟啦,因为橡皮艇在遇上海流之前一点推进力都没有,所以我就想到用独木舟。」
「铃音也有坐过独木舟喔。」
「不过,比起铃音做过的那个,我们要坐的要大得多了。必须能够坐得下六个人,而且还要可以储存一定数量的食物和水。看之后的情形而定,我希望还要有帆。」
这是来到岛上第一个具体的离开方案,我的心情一下子感觉变得有些轻飘飘地。
「不过可能性似乎不高。」
不会吧。听到那些自己知识范围之外的构想,原本我以为已经可以回去了,没想到理香这话让我吓了一大跳。
「没错,问题就在那里。」
没想到连教授自己都这样说,怎么会立刻就接纳了理香的意见呢?
「至少如果有这座岛的位置还有关于海流的流向等等清楚记载的海图就好了…所以期望能在军事基地或是其他地方能够得到这些资料。」
「也就是说只要有了这些东西就行了。」
「唔,不过我想还是先开始做独木舟吧。」
「我也贊成!」铃音发出了开朗的欢唿声。
「那、那个关于我说要修理橡皮艇的事…」
「你不用担心啦,最迟我明天一早就帮你修理。」
「谢啦!」
* * *
到处都是修补痕迹的橡皮艇,居然还是成功地浮在河上了。
「哇!成功了,我可以坐上去吗?」
铃音一下子从岸上跳进橡皮艇里,接着乌噜噜也身轻如燕似地跳了进去。
「看来修得还不错嘛。」
「现在还是白天,我看今天就试试看到泉水那里。」
听了沙织的话,我点了点头,然后便一头钻进往后的行程里。
第一天晚上先到泉水那里,然后第二天在帕来鲁族的村落过一晚应该正好吧。
河流的水源在岛的中央,然后就分成四个方向,所以要到东北方的岛去,只能用绕的方式。
虽然还有另一个路线是沿着海边绕到东方去,但是在东边的悬崖下面浪很大,这艘破破烂烂的橡皮艇应该是撑不过去。
船上装载着两天份的食物和水,以及要送给帕来鲁族人的陶器,我和沙织两人就坐在船上然后用木棒撑着河底前进。
所以当划累的时候,或是水浅的地方,就从橡皮艇上下来拉着前面的绳子,或是从后面用推的。
不过比起用走的来,这个方式要多花许多时间。
大概也因为这样子,所以衣服被汗水溼透黏在身上的感觉就特别强烈,让人格外受不了。
* * *
从营地出发后的第三天早晨,前一晚我们受到帕来鲁族的热烈欢迎,精神为之一振,然后我们便继续向河流上游前进。
「我真喜欢他们,那里的人个个都是好人。」
「说的也是,他们说起来简直就像妖怪一样。」
「咦?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们也没有学校也没有考试这样子。」
啊哈哈,沙织开怀地笑了起来,看到她这样子我突然想到。
这个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总之我就问问看她对我的看法吧。
沙织应该不讨厌我吧,我自己如此确信着。
「那个…有件事情我想要问妳…」
「ㄟ?什么事?」
但是看到沙织眼中映照出的自己的样子,我突然害怕了起来。
「啊,算了!我下次再说好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
「唔…是这样吗?」
沙织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觉得有点无趣。
然后我们俩人之后就不太说话沈默地划着船。
二小时左右我们的船来到了河口。
眼前可以见到一片绿意覆盖的岛,中央有一座很高的岩石山,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浮在海中的帽子一样。
不晓得距离有多远,直线搞不好有一公里,不,可能有两公里也说不定。
对于不会游泳的我来说,这实在是相当远的距离。
我们两人一人一边配合着声音用我们自制的桨来划水,但是越是着急前进的速度就越缓慢。
或许是沿路上的疲劳吧,沙织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声。
这真是一项相当重的的工作,当我们好不容易到达岸上时,两手已经划得酸痛不堪了。
「现在赶快到基地里去吧。」
「嗯…」
这里的建筑物果然上面也是覆盖上了一层长春藤,所以从远处看起来,只能看出是一座绿色的小山而已。
进去到里面一看…这个竟然是!即使是无知的我也知道,我们找到了一项不得了的发现。
「哇!是无线电耶,好棒喔!」
「虽然不知道其他的是什么,但是有很多机器,拿回去理香这下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大概吧…」
大口喘着气的沙织也随声附和说道。
「那我要推下去啰,一、二、三!」
我们两人一起推着装载了无线电还有各式各样机器的船,然后推到海中。可是沙织的身体像是一下子力气全都用光了似的,突然当场倒了下去。
「沙、沙织!」
我立刻跑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
好烫,她发高烧了!
我才将手摸到她的额头上没多久就感觉到很烫,她身上的热度更是高得吓人。
喀哒喀哒…
牙齿相撞发出了干涩的声音。
连我支撑着她都感觉到强烈的痉挛都传到我身上来了。
「妳没事吧,振作一点!」
「对不起…队长…」
她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之后虽然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但是只能听到微弱的声音发出来而已。
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竟然不知道沙织一直这个样子。
可恶,总而言之,现在还是先回岛上。
于是我抱起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沙织。
沙织的身体实在是轻得可以,这使得我忍不住有不祥的预感。
而且她的身上,全身的毛细孔像是一口气起了作用一样,一下子排出了大量的汗水。
我把她静静地放到船上,然后出了海。
可恶可恶可恶!
我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使尽全身的力量划水。
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地划,对面的岛看起来,彷彿像日本那样遥远。
湛蓝的海莫名其妙似地变宽了,沙织的身体看起来有点不妙。
「可恶!我才不会输给你呢!我一定要划过去!我才不会输呢,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过去!」
不知道为何,我一边划着水一边生气地怒骂着。
不如道经过了多久的时间,船终于到达了对岸。
进入河口之后,只能从后面往前推进,但是始终无法顺利前进,实在是令人着急。
周围已经暗了下来,丛林的树木看起来像是在阻挡我们的去路似的。
* * *
到达帕来鲁族的村落时,四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跑的缘故,我的肺像是要翻过来似的喘着气。
「哈山!哈山!」
我这大声一叫,引得哈山他们从小屋中跑了出来。
「哦--是光一啊,怎么啦?」
「糟了!这是发高烧啊。」
探视着沙织的哈山突然睁大了眼睛。
于是我被带到小屋,然后让沙织躺在地板上。
在哈山的指示之下,好几个村人立刻开始了行动。小屋外面似乎也有人在忙东忙西。
沙织此时几乎只剩下唿吸而已,不管怎么叫她都不会动。
「怎么会发这种高烧呢,一年只有一个人会得到,十年才有一个人可以救得活。」
「不、不会吧!」
听到哈山这样子说,我一下子叫了出来,这个时候从小屋的入口处进来了三个男人,脸上和身上涂满了白色和红色的颜料。
男人们朝着小屋外面跪了下来,并且低下了头。然后其中一人走近沙织身旁,拿出手中的壶,从里面取出红色颜料涂在沙织额头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赶快把药…」
「别说话,你坐在这里看着!」
哈山在自己坐着的房间角落对着我招手,口气和平常的哈山听起来不同,有着族长的威严。被这股气势压倒的我,只得乖乖地坐了下来。
「高热呀!森林的恶灵呀!帕来鲁的火之神将它赶走吧,你也来祈祷。」
三人之中后面的其中一个男人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敲起腰际的鼓。同时前面的其中一人也一边低声地诵唱着咒文,一边餵沙织喝下刚才涂在额头上的那个东西。
我转过头一看,身旁的哈山也闭上了眼睛念着咒文。
「祈祷吧!光一!」哈山静静地说道。
「祈祷吧!光一!对着火之神!」
于是我也闭上眼睛低声地祈祷起来。
「帕来鲁的火之神呀,请您救救沙织吧。帕来鲁的火之神呀,请您救救沙织吧。帕来鲁的火之神呀,请您救救沙织吧。」
同样的咒文反覆地唸了好几回了。
鼕鼕鼕鼕鼕…
我也持续不断地祈祷着,大鼓低沈的声音在四周响着。
鼕鼕鼕鼕鼕…
不知不觉那大鼓的声音像是生物一样钻进了脑盖骨,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侵袭而来。鼓声一加快速度,那声音就像是在脑中打转着,然后像是一块火团在脑中爆开似的感觉。
呜…呜呜…我究竟是怎么了。
头里面一阵麻痺的感觉。
我直起身子来,看看沙织睡的地方。由于四周仍然很暗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得见沙织的微笑。
「原来得救了…」
我走到沙织的枕头旁边坐了下来,然后用手探了探试试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发烧。
然后缓缓地真的是缓缓地,她的眼睛张了开来。
「我…」
可爱的嘴唇轻微地动了一下,当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瞬间,我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打在我的脑上,彷彿要把我的脑子打坏般地重大的一击。从我的眼睛里一下子流出了大量的泪水来。
「我、我、我…」
我真的是很担心妳呀,我还以为沙织会死掉呢…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ㄟ─!?」
「虽然我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但是我一直听到光一一直在说『请帮助我』。」
光一…她平常都是叫我队长的,这时的确是这样子叫了我。
沙织的手慢慢地握了一下我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然后她的手沿着我的手腕渐渐地伸了上来。接着她一下子把我的身体拉了过去,然后才紧紧地用双手抱住了我。
我一下子惊慌失措了起来。
她的声音虽小但是却很清楚。
「光一…谢谢你…我喜欢…」
现在我的头比刚才举行仪式的时候还要混乱,好像又要昏过去的感觉。
在我肩膀的附近,沙织刚才把头靠上去的地方还溼溼地。
刚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我怎么这么容易掉眼泪呢。
「对不起,我真的应该向妳说对不起的。真的很抱歉,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妳生病了…我真的对不起妳。」沙织用力地摇着头。
「我们一定要一起回日本,等到回到日本…我一定…我…沙织…一直…」我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已经直起身子来的沙织的脸庞。
我还真是没有耐性呀。
心里头一直在想的话,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来。
「没关系…我懂。等到我们回到日本,我和你约定…」
「沙织…」
「在这里,光一你是大家的队长…我已经好多了,队长。」
沙织虽然看起来不像往常那样开朗,但是仍然努力地挤出笑脸来给我看。
「嗯,说的也是。嗯、嗯。」
我像个白痴似地只是拼命地点着头。
评分检举waychang
「队长、教授,你们快看!」
正在东边河口附近海边做着独木舟的我和教授,铃音却突然跑了过来。
一跑到我们面前,她立刻用手把衣服拉开来展示给我们看。
「你们看怎样呀?」
「不错嘛,看起来满合适的,哎呀连乌噜噜也…」
「这个是理香姊姊和绘理奈姊姊做给我的喔。」
铃音此刻身上穿的和以往一直穿着的上衣不一样,而是穿着一件类似T恤的上衣,而且乌噜噜身上也穿着用同样质料做出来的衣服。
原来如此,这是用麻做出来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其实虽然我们身上穿的衣服常常洗,但是穿了这么久,上面不免还是有点脏脏的。
尤其是铃音的上衣,和沙织身上穿的水手服上衣,已经脏得根本认不出来原本是白色的了。
「理香已经把织布机做好了吗?」
「嗯,布几乎都已经做出来了,这个就是绘理奈姊姊缝出来的。」
虽然最近她们俩个已经很少吵架了,但是那两个人居然会一起做东西,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很讶异。
「绘理奈姊姊说『我一定要做出一件合身的衣服出来。』然后我就说那也要给铃音做一件喔,结果理香姊姊就说『那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后来…」
「我就说嘛,果然还是因为吵架,啊哈哈哈。」
我们看着铃音模仿她们两人吵架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不过有了织布机…这确实是一项文明的利器,有了这个以后就好办了。」
教授自言自语说道。
我心想教授又在说笑话了,不过每次他一说笑话一定就会有什么好事情会发生,或者是会有令人高兴的事情。
「不过这样子说来,我们来到这里也已经快要一年了呢。」
「一来这里就没有四季之分,而且最近也没有订定计划再行动,所以几乎都快要忘记现在是几月了。」
「靠着捡来还有收集而来的东西经过加工,一年下来居然能过着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有的时候自己都不太能相信这些是事实。」
「真的耶,而且听说理香也快要开始发电了,然后就要修理无线电了,她真是干劲十足呀。」
「原来如此,等到独木舟和无线电都完成之后就安心多了。」
「咦?我们可以回日本了吗?」
铃音把我们说的话给听错了。
「再三、四个月之后两样应该都可以完成了。这样子,今年年底…喂!教授。」
「嗯,这可是个一决胜负的时机,既然要一决胜负的话,那就绝对不能够输…」
刚才还笑嘻嘻的教授脸上一下子绷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一决胜负呀?」
铃音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正当我们在烦恼该怎么向她解释时,从营地传来了沙织唿唤我们的声音。
我们过去一看,没想到哈山竟然来到我们营地,这可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在营地工作的女性都集中起来和哈山交谈着。
「噢,原来是教授和光一。」
「好久不见了,上回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
我对哈山恭敬地行了个礼,而哈山也低下头来回了个礼。
铃音看到我们这样子大声地笑了起来。
自从沙织的病好了之后,我就一直没再去过帕拉鲁族的村落了。
说到那次生病…那天是我生下来第一次有女孩子对我说她喜欢我的日了,而我依然是不长进,没有说出自己喜欢她。
总之那是一项甜美而又苦恼的青春回忆…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偷看沙织的脸,而沙织也看到我在看她而笑了出来。
不过在她身旁,绘理奈小姐也笑了。
「啊,哈山,你今天来所为何事呢?」
「他说下个星期有祭典,是火之神的祭典。」
听到火之神,我又心跳加速了起来,同时也想起那晚大鼓声隆隆地响着不叫思议的体验。
「那天有什么特别的仪式吗?」
我胆颤心惊地问着,我可不想再看到那种仪式了。
「有特别快乐的事情,非常快乐,这是村子里一年一度的祭典。」
「哇!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耶!」
「再过不久,来这里就要满一年了,我们不如顺便庆祝一下我们平安无事度过一年也不错。」
八月了…原来已经一年了。我看着自己的手錶上所显示出来的「AUG2」,对于时间过得如此飞快不禁有点惊讶。
「可以吃得到大餐吗?」于音好奇地问道。
「有很多大餐,还有酒,还有唱歌,还有笑。」
「咦,还有酒吗?」
「竟然连酒都有,这个可不能够错过啰。啊,酒啊…酒啊…」
一听到有酒,教授和绘理奈小姐的眼中都闪起了光辉。教授忘神地张大了嘴吧,痴痴地望着远方,脸上一副痴呆的样子。
不过,的确自从来到这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喝过半次酒。而且话又说回来,也从来没有看过帕拉鲁族人喝酒的样子。
「帕拉鲁,一年喝酒一次,只有祭典。」
「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所以喝酒时候喝酒,小孩子和大人都喝酒,男女老少都喝酒,喝个痛快。」
「小孩子也可以喝酒吗。哇,我好高兴喔。」
「这可不行喔。铃音,酒可是大人们的活动喔。连沙织和队长都还没有成年呢。」
她在说什么呀。
「而且,沙织是今年的祭典女王。」
哈山对着沙织一副像是在宣佈什么重大宣言的的样子说出这番话来。
「咦,我?我是祭典的女王?」
「沙织战胜了森林的恶灵,受到火之神的保佑。」
真不愧是我的沙织,不但当上我心目中的「最佳遇难小姐」,现在竟然还当上了神明的代表。
「沙织,妳真是太厉害了,现在妳可是火神小姐啰。」
「人家沙织是美人啦,这个最适合不过了。」
「没有那回事啦…什么美人啦…」
被教授和理香这样一称赞,沙织一边害羞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沙织这个样子,突然觉得脚下变得轻飘飘起来了,想要当场后空翻一百下(虽然我不会)。
「人家学生时代也当过好几次什么小姐的。」绘理奈小姐突然开口说话了。
「像是『最佳湿纸巾小姐』啦,还有『最佳农村小姐』啦,还有『酱油女王』跟『吴郭鱼皇后』等等,啊,还有那个『臭咸鱼小姐』…」
「臭咸鱼小姐?好奇怪喔。拜託妳好不好,又没人在听妳讲。」
「有什么关系,那像妳呀,什么小姐都没当过的人,丑女。」
「妳说什么?」
「喂喂,好了啦,真是的。」
「不要吵架,和平、和平。」
我一边看着像往常一样又开始的大骚动,我一直在想着火神小姐的事情。
* * *
喔噢噢噢~!帕拉鲁族村落的广场上,响起了一阵欢唿声。
原来是在村中少女的簇拥之下,沙织出场了。
身上穿着特别的服装,身体上缠着鲜艳的布匹,还装饰着花或是鸟的羽毛,以及贝壳之类的装饰品,挂满了头髮上和脖子手腕上。
营火的火光照在她那晒黑的脸庞上,形成了无法言喻的阴影。
如果说和平常的她有哪里不同,我想应该说属于可爱型的她,现在看起来有一种成熟的美感…不,应该说是超越成熟之美。或许这个时候,我应该用神圣这个字眼来形容她会比较恰当。
「沙织好漂亮喔!」
「我们最棒的女王,沙织!」
「最美了!世界第一美!」四周响起了大家的欢唿声。
「哎呀,队长你怎么不去说些赞美的话呀?嘻嘻嘻!」
我一下子对绘理奈小姐的话反应不过来,应该说是呆住了吧。
被火神挑选出来,这么说来,并不是单单只是因为生病好了,或者是受到保佑才选择沙织,而是沙织她本身很特别才被选上的。
过了不久,沙织背向这里,朝着广场中央燃烧得正旺的营火坐着,而这营火看起来就像是祭坛的人一样。
全体村民都跪了下来,我们也学着照做。
大概是向神诉说一些感谢的话语吧,哈山一个人大声地说话着。
村人全员高高地抬起屁股,然后把头放花地上擦着。
我也心存着感谢,和帕拉鲁的人们一样做出相同的动作。
被神所选出来…我一边摆出奇怪的跪姿,我心里头如此想着。
不过那这样子说来,神和我是敌对关系啰。但是就算是神,我也只能把沙织借给他今天而已。
不但治好了生病,令天就饶了我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头就涌起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如果祭典结束的话,就赶快还给我吧…又不是公家机关。
拜託,还给我吧。赶快把人家肚子里的小贝比…我在说什么呀。
这样子真的会遭受天谴啦,我自己就已经亲身体验过火神的力量。
神呀,请宽恕我吧,不要惩罚我啦。
「队长你还要跪在那里跪多久啊。」
我听到理香的话时,才发现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跪在那里。
广场中已经开始跳舞了。
帕拉鲁族人一百人围成一个圈圈,然后配合着节奏跳舞。
鼕鼕鼕鼕,鼕鼕鼕,锵锵咚锵…鼓声在夜空中迴响着。
这股节奏和治病那时候,那股沈重的节奏不同,让人觉得心脏也随着节奏舞动起来了,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流向手脚去了。
大人小孩照着规则配合节奏翩翩起舞,轻快地踏着小踏步。感觉动作有点像为足球加油时,那种欢唿声音的节奏。一百个人的汗水飞洒着,跳起踏下的脚步摇撼着地面。
「来吧,大家一起跳吧,小孩子跳舞,大人也跳舞,男女老少都跳舞。」
哈山这么一说,我们也加入人圈之中跳起舞来。
在跳舞之后就是宴会了。
有烤过的猪肉,还有帕拉鲁名产天妇罗、炸猪排等等都排在香蕉叶上堆得像山一样。
在每个人面前各摆着一个用椰子的果实对半切成的杯子,里面则注入了白色的液体。跳完舞之后因为喉咙很干,所以我一口气就把那个给喝了下去…噗!
结果吐了出来。
「这、这是酒嘛,而且是很强的酒嘛。」
「噢噢,这股香气,真受不了,实在是太幸福了。」
教授咕噜地喝了一小口,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自言自语。
「这应该可以说是鸡尾酒吧…」
「与其说是鸡尾酒,我觉得倒不如说是浊酒比较恰当。」
一边谈论着酒的品质,绘理奈小姐和教授露出了笑容来。
就连平常看起来很严肃的理香,很令人意外地也喝得很起劲。
「我从来都没有喝过酒耶。」
结束完当女王任务的沙织,就这样穿着女王的装扮坐在我身旁,一时之间,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在当国王一样。
「沙织妳刚才好漂亮喔。」
「真是的,连人家都嫉妒起来了。」
「给你们那么一说,我真是高兴。」
被大伙儿这么一称赞起来,沙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宴会渐渐地盛大起来,尤其是绘理奈小姐…
「哈哈哈哈!大家喝吧,队长你也来喝吧。」
接下来是理香。
「呜呜呜…这是怎么回事,哈哈蜗牛的…圆周率再加以微分积分,量角器…啊啊啊,X的平方…」
教授也开始念念有词了。
「真是的,以前的学生啊,哪有像你们这样的!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又不是大便的地方!」
「哈哈哈哈,大家都好有趣喔,对不对,乌噜噜。」
铃音听了这些话变得很高兴。
以前学校的人在「钓八」那间店开同乐会的时候,还没有人喝得这样子,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大家果然还是累积了不少压力。」
我因为沙织女王正坐在我的身旁,这股紧张感使得我喝不太下去。
「如何?你有在喝吗?一起同乐嘛。」
「有啦有啦,你看就知道了。」
「对嘛,就是该这个样子。」
哈山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说完这些话之后,又摇摇晃晃地走了。
广场的中央余兴节目好像开始展开了。
但是村人们的余兴节目,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
『像是在头上摆一粒石头(爆笑),然后让石头掉下来(爆笑),然后又从石头上踏过去(爆笑)。』『或者是用力挥动香蕉叶子(全场超级大爆笑)。』
大半都是像这样子的余兴节目,而表演的人本人脸上则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真是不可思议的人们,哈哈哈。」
被女王这么一说,帕拉鲁族的立场都没了嘛。
「日木人,表演个什么嘛。」突然,哈山指名了。
「日本人、日本人、日本人…」
会场一片声音催促着日本人出来表演。
而在这一片催促声中跳出去的是绘理奈小姐。
「加油加油加油!」绘理奈小姐拿起一片手边的叶子,然后配合着鼓掌声和鼓声,然后居然跳出了茱莉玄娜的舞蹈,这未免有点过时了吧,而且它还脱去了上衣,只穿着胸罩而已。
「来来来来!」
YAHOO!!我忘记身边还有沙织在,居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欢唿声。
巨乳级,不,应该说是爆乳级的胸部激烈地左右摇晃着。
「队长你喜欢胸部大的女孩子吗?」身旁的沙织小声地问道。
「人家…的胸部不是很大…」
哎呀,也喝酒啦!?脸上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噘着小嘴,眼神也有点严肃的样子,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咦,不是…那个是…啊,我有点醉了…」
我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唉,真是败给她了。」
我在树丛中一边说着,然后结束完小便之后,正打算回到席上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的脚步声沙沙地传了过来。
「队长嗯…」我回过身来,绘理奈小姐只穿着内衣站在我面前。
「咦,绘理奈小姐…怎么啦…」
「队长,你喜劝我吗?还是讨厌我?请你告诉我。」
「我也不是讨厌啦…」
「嘻嘻嘻,那就是喜欢啰?如果喜欢我的话,就抱我~喂、喂~」
那个可怕的微笑又出现了,而且是十级功力,巨乳压上了我的手。
啊啊,噢,我…我的下半身已经起立了。
到底是理性会战胜呢,还是慾望会战胜呢,内心和下半身展开了战争。
绘理奈小姐不停地对着我的耳朵吹气,而且巨乳也不停地攻击而来。我的内心真的是一大危机呀…
「绘理奈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吧,妳喝太多了啦…」
「小要啦,沙织在那里啦,反正人家我…」
我一边抱着已经快要倒下来的绘理奈小姐,回到了广场。
太好了,良心战胜了。幸好我没有喝太多酒。
我一面如此想着,一面让绘理奈小姐睡在铃音身旁,她的脸上还留着泪水的痕迹,然后我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绘理奈小姐没有事吧?」
沙织眼神有点奇怪,表情好像在说,你该没有对绘理奈怎么样吧。
「没事啦,她只是喝多了,真的没事啦…」
我特别加重语气在第二句「没事」上头。
「这样喔,那就好了,我一直都相信队长…」沙织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轻轻地靠过来,倚在我身上,真是大胆呀。
在广场的中央,铃音和乌噜噜正在表演余兴节目。
「比平常还要多绕好几圈喔!」
由于她那可爱的声音,广场中响起了惊嘆的欢唿声,并且响起了无数的鼓掌声。但是这些事情在我看来,就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一样。
肩膀上感觉到沙织的头髮,身体颤抖着…
* * *
八月也快要结束了,自从那次宴会到现在也过了半个多月了。
我和教授一边建造着独木舟一面流着汗。
「喔,那边的板子可不可以拿给我一下呀,森林的恶灵。」
「拜託,可不可以不要再那样子叫我了。」
我一面从独木舟另一边把板子传给教授,一边抱怨说道。
教授之所以会叫我「森林的恶灵」,那是因为祭典上表演的那项余兴节目的关系,我只是表演了一个默剧而已,而且是很容易了解的默剧。
在腰部高度的草丛,然后一边向前一边蹲下身体,这就是所谓的「电扶梯」的动作。还有在站在很粗的树干旁,然后自己拉自己衣服的领子,装出一副好像有人在那里拉我衣服的动作。还有假装空中好像有一根绳子,然后在那边做出拉绳子的动作。
结果受到大家的欢迎…的相反,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结果却活成一片骚动。
有的人从草丛和树荫下偷窥,有的人则伸手向空中摸索。最后,大家都以为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恶灵在作祟,于是有的人跪地求饶,有的人拼命念着驱走恶灵的咒文,小孩子则是嚎陶大哭…
我拼命地向哈山说明,然后好不容易才透过哈山解释给村人们了解,吓得我以为帕拉鲁族人的友好态度就要从此结束了。
而且这样子一来出现了火神祭的女王和森林恶灵的情侣档,这实在是不好笑。
不过我实在不想这样子说教授,因为他居然在没有半个人听得懂日文的帕拉鲁族人面前,只有哈山一个人听得懂的情况下,不停地用日文讲笑话,真是天呀!
「那个,森林的…不是,我是说队长啊!」
「怎么啦?」
「在祭典第二天,我从哈山那里听到一句话,那座山丘…」
一边说着,教授一边指着北方。虽然从这里看不到山丘,所谓的那座山丘是一座相当高的岩山。我们平常把西北方高起的那作叫做「山」,而把北边的叫做「山丘」。
「听说越过那座山丘背面那边,有古时候的遗迹存在,或许那个就是我以前说过的,那些从前来到这座岛的那些人。」
「你是说那些乘着海流到这里的人?」
「没错,如果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或许可以找到离开这里的线索。」
「终于可以发挥你专长的考古学了。那这样好了,等到独木舟一完成,我们一起去吧。」
「真的吗,因为到那里还有相当的距离,何况还要越过一座山,我又不像你和沙织有那种体力。」
「我懂了,总之,如果能发现什么的话就太好了。」
「或许这是一趟掌握住我们命运的调查也说不定。」
教授望着北方,脸上充满了决心。
独木舟到了十一月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在营地东侧的河口下水的时候,独木舟全长八公尺,中央还有桅桿。
在深浅有致的水平线之间,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就是现在要好好向前去的感觉。
「做得真是不错。」
「干得好呀,我们就用这艘独木舟去美国的狄斯奈乐园吧。」
「咦?真的吗?」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希望就是要大一点才好,不过这种规模跟希望…」
「噢噢,不错嘛!」
「这可是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做得这么好,哇哈哈哈!」
我和教授一边笑着一边紧紧地互握着手。
「哇!好棒喔!」
「终于完成了耶!」
「浮在水上看起来,满有魄力的耶--」
被铃音叫来的女孩们也发出了欢唿声。
「会不会翻船呀?」
「不会啦,不用担心,为了防止翻船我们做了特别装置在上面。」
听到沙织的疑问,教授指着独木舟中央两根粗大的柱子说道。
「这个可以动了吗?铃音好想划船喔!」
「啊,那个还要再花一点时间才能动喔!」
虽然后来又准备了做为帆的布,还有油料跟舵,但是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对了教授,这个要放在哪里?」
「嗯,如果完全放在陆地上的话有点麻烦,我想还是靠在岸边好了,然后用绳子把独木舟和工厂绑在一起。」
「嗯,就道样吧。工厂的柱子做得蛮稳固的应该没问题。」
「好吧,那就决定了。那么,船的落成典礼,就来喝一点从哈山那里要来的酒吧。」教授一边微笑着一边看着理香和绘理奈小姐。
「不好吧,教授。」
「就是说嘛,上次闹得太厉害了。」
那次在祭典之后那两人喝醉的样子(绘理奈小姐好像不记得对我做过的事情了),教授那个样子也是见不得人。
而且在那之后的第二天还有第三天问题才真正出现,因为理香和绘理奈小姐因为宿醉,一步也无法从帕拉鲁族的小屋里走出来。
尤其是第一天整天都在叫着「头要裂开了」「我要死了」不然就是「快把我给杀了吧」,吵了一整天。
年纪比较大的两个女人给沙织还有铃音带来了许多困扰。
「铃音、沙织上次真是对不起。」
一边说着,理香一边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起工厂的事情了。
「另外我要宣佈一件事,那就是终于成功发电出来,还有把原油分离出来了。」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
「嗯,我只是把队长和沙织找回来的东西组合起来,还有无线电也快要修理好了…」
哇!大家一起都发出了欢唿声。
「不过,我只是把专业术语省略掉了而已,其实还有一两个麻烦的部分,只要把那些部分解决掉的话…」
「是吗,再加把劲就行了吗。」
话说回来,无线电的事情给大家带来了相当大的希望。
大家脸上的表情彷彿在作梦一样。
因为这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也不是计划或者是想像,实际上可以离开这里的道具正摆在我们眼前,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想到这里,不禁高兴地渗出了眼泪来。当然这不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完成了独木舟的教授和我,立刻就出发,花了整整三天终于发现了古代遗迹。
遗迹就位于山的正背面。虽然上头覆盖了不少藤蔓,但是可以看见有好几根白石所雕刻成的神像或是人像。还有一些石像我看起来像是狗的石像。
而中央应该是神殿,有一座石头的建筑物,因为有点暗所以看不清楚入口在哪里。
「这个石头不是这座岛上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这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运来的。」
「竟然能把这么大的石头运到这里来…而且就算是运到这里来,还要有人加工,光是把这些柱子立起来,就需要不少人数了。」
我一下子就想像到一大群人在吆喝努力在工作的情景。
「唔,正是如此。但是他们到底是如何把石头运来这里,又是如何把石头安置成这个遗迹的样子…总之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像这种的巨石遗迹存在着。」教授的神情又回到了认真的大学教授的模样。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教授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掏出手电筒,这手电筒可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在非常重要的情况下才会拿出来使用。
然后点燃火把之后,教授就带头走了进去。
里面相当宽敞,但是并没有放东西,只有在中央的地方有一座用石头堆成的,看起来像是祭坛或者是大型的小孩子使用的书桌。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巨人小孩用这张书桌在唸书…我不知不觉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就一边想像着,一边沿着墙壁绕了一圈。
结果居然发现由石壁重叠出来的墙上竟然有一个地方可以移动,看来就像是百货公司里头的旋转门一样。
「教授,这个!」
「是隐藏房间吗…」教授连忙小跑步过来,然后我们一起窥伺里面。
里面是一个走廊大约深三公尺,长二十公尺左右。
我们两人走了进去,两旁的墙壁上挤满了看不懂的文字。
「这个文字我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也不属于我所认识的任何古代文字的任何一个系统,这实在是太棒了…这个或许是古代史上的一大发现也说不定。」教授的声音有些颤抖。
「队长,这个你拿着。」
然后把火把交给我,自己在地图的背面,用铅笔把那些文字抄了下来。看到那枝铅笔,我突然想起来。
这是第一次见到教授的时候,从骨头士兵身上和地图一起得到的铅笔,这么说来,这可能有五十年以上的歷史了。
大概是太兴奋了吧,教授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一直写不好。
等到全部都抄完的时候,竟然已经花了五个小时。那也难怪,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无误之后才抄下来的。
但是我们的发现并不是只有这些文字而已。
在走廊的尽头处有一个隆起来的地方,那里放置了十枚金币,而根据教授所言,这些金币也是从来没有看过的。
大致上完成一个调查步骤之后,我和教授就离开了遗迹。
在回到营地间的这三天之内,教授异常地兴奋。
* * *
回到营地的时候,正好其他女孩们也一起回来了。
「妳们去哪里了?」
「温泉呀,偶而大家一起去。」
「对呀,趁色狼不在的时候。」
拜託有没有搞错呀,自己祭典那时候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向我压迫而来,居然还说这种话。我看着绘理奈小姐一面回忆起那件事情。
「可是,就在我们要进去之前,水变得很烫没办法进去,所以我们就去了泉水那里。」
「就是说嘛,而且硫磺的味道也比以前重,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温泉已经不能用了。」
理香因为温泉已经不能用了,所以脸上的表情变得黯淡起来。
「队长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当然有发现,而且是大发现喔!」
教授把记在地图背后的文字还有那十枚金币拿出来放在桌上给大家看。
「哇!是钱耶!」
「居然会有金币耶!」
「这个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呢。」
听到女孩们光是讨论着金币而已,教授有点慌了起来。
「金币就先到这里为止,你们看,这个是我在遗迹的墙上抄下来的文字。这个文字可能还没有被人发现过也说不定。对不对,教授。」
「没错正是如此,搞不好这些发现会名留千古也说不定。」
听到我这样子说,教授很高兴地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大家的反应似乎有点不是很好。
「ㄟ,是这样子吗,那金币可是重要的证据。」
「原来是未知的文明,那这些金币他们也…」
人家说女人就是爱钱,这句话看来一点都没错。
「原来如此,大家都那么喜欢金币吗?那我一人送一枚金币好了。以后搞不好会增值喔。」
「ㄟ,真的可以收下来吗?」
「用来研究的有五枚应该就足够了。」
「好棒喔!」
「变成有钱人了。」
大家都很高兴,但是理香只是默默地盯着金币看而已。
「理香妳怎么了?」
铃音看看理香的表情说道。
「教授!」
「怎么啦,突然叫这么大声…」
「这个金币还可以再给我一枚吗?」
「太贪心了吧。」
「不是啦,我在想搞不好这个金币可以修好无线电也不一定!」
「什么?」
「机械接触的部分,如果用铅那些不行,金子的话一它能用。」
理香又抓了另一枚金币,然后冲出小屋。
下雷阵雨的日子变得越来越多了。
去年的十一月虽然雷阵雨下得最多,但是今年比以前多。虽然不用去提水这点蛮不错的,但是相反的不能出小屋外。
但是这对教授和理香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教授忙着解读从那个遗迹之中抄回来的文字。
整天从早到晚都瞪着那些纪录,代替笔记用的板子上面写了一些有的没的。
大概正在努力地运用从前学来的所有知识,所以几乎都不跟旁边的人说话。
而且他一边自言自语地朝着书桌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电影中的疯狂科学家。
夜晚在油灯的光映照之下,教授看起来实在很恐怖,如果说不认识的人看到的话,搞不好会吓得小便尿出来。
就是因为在这种气氛之中,又下着雨又不能大声说话,实在是无聊得不能唿吸。
理香也是一样,拼命地运用着自己所学过的知识,在桌前努力着。
理香将自己关在工厂里埋头苦修无线电,就这样一直没回小屋,在工厂里面睡觉的日子也超过了一个星期以上。
由于两人的工作都是属于专业领域,所以用不着我们帮他们,其他四人实在是无聊的发慌。
绘理奈小姐和沙织还有铃音大多数时间都在做裁缝的工作。
而我现在要去找以前建造的那间小屋,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仓库了,去那边举一举重的东西,顺便训练一下身体。
我并不是因为无聊所以才去锻鍊身体,而是为了要在这座岛上继续生活下去,能够胜任各种工作所做的必要训练。
不过仔细想想,我这一整年几乎都持续着如此艰苦的训练。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几乎都是不工作的。
虽然没有量身高体重所以不知道,但是全身上下确实都长出了不少肌肉。
「你们看,这种肉体!」
我摆出一副秀肌肉的模样。
* * *
「我听见了!」
好久没有听见理香如此兴奋的声音了,她的声音在雨中响了起来。
全员都聚集在工厂里,然后大伙儿围着坐在无线电面前的理香。
「你们听,可以听见了…终于可以听见了!」
理香把耳朵凑在听筒上,然后以兴奋的口吻说道。
「来,借我听一听…」
「我也要听…啊啊,我听到了。咦,这是哪一国的话,听不太清楚。」
「铃音也要听…哇,有人在说话。沙织姊姊换妳了。」
从铃音那里将听筒拿了过来之后,沙织只是静静地把听筒又传给了我。
我看了看沙织,然后把那只都已经露出旧式的塑胶部分的听筒凑在耳朵上。
透过听筒传来了声音,从耳机之中传来的是好久没有听见的人的声音。
「来吧,沙织妳也听听看。」
「哇,我听到了…咦,怎么又听不到了。」
「是不是坏掉了?」听到我这样说,大家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在担心着。
「不是啦,因为这台无线电是短波的,所以很容易受到杂音干扰。」
铃音有点慌张地开始解释了起来。
「所谓的杂音是不是指太阳黑千干扰呢。」
「是的,当太阳黑子活动得很频繁的时候,会干扰得很厉害,几乎都无法收到讯号,所以电波的状况,我们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调查,而且…」
「而且什么?」
「即使再怎么去调整天线,内部的水晶发射机已经快要不行了,我想使用的时间应该也快到极限了。」
「那这样子,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和外界联络呢?」
我实在是听不懂教授和理香之间的对话,所以急忙问道。
「要靠运气了。」
「要靠运气是什么意思?」
「在没有干扰的时间之中,而且必须有人能接收到我们的讯号,不晓得时间能不能配合得那么好…」
正当理香一说明完,这个时候--
「呀!地震!」
小屋被地震震得嘎啦嘎啦地晃着。
「昨天那场地震真是恐怖,我最怕地震了。」
「可是飞机上不是也常常在摇晃吗,妳这样子居然还能当得了空中小姐。」
「飞机在摇无所谓,因为感觉像云霄飞车,像那种自由落体掉下来的时候,那种快感…」
「ㄟ--快感…是这样子吗?妳真是奇怪耶。」
我和沙织、绘理奈小姐,还有铃音四个人,坐在昨天才下过雨还不是很干的沙滩上讨论着。
「是这样子吗?我倒是觉得…」
「是不是像拉单槓的时候吊过来的感觉?」
大家都被铃音的话给逗得笑了出来。
欢笑声在好久没有出现的晴空中迴响着。
但是水平线上的云层又开始聚集了,让人感觉到这种好天气应该是持续不了多久了。
「好像是没事,没有坏掉的地方。」
理香从工厂那边的河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实在是太好了,要是水车坏掉的话,无线电就没办法用了,我还在想要是那个样子的话要怎么办才好。」
沙织的声音听起来安心多了。
「我解开来了,我终于把它解开来了!就跟我所想的一样!」
教授从小屋中飞奔而出,高举着两手大声喊叫着。
「你说解开了,难道说是那些文字吗…」
「我终于了解了,那上面所写的东西。」
匆匆忙忙地跑来的教授,脸上堆满笑容如此说道。
「虽然还有一部分看不懂,但是这些文字确实是从前来到这座岛上的人们所留下来的记录。如果照着这上面所写的…」
教授看着我们的脸说道。
「我已经知道他们所乘的海流是怎么一回事了。在这座岛的北方大约十公里的地方有一道海流,如果顺着那道海流…」
「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哇!大家发出了欢唿声。
「你们听我说,那些来到岛上的人,他们好像是搭乘大小好几十艘船航海到这里的,至于帆和划桨…大小我虽然不清楚,但是形状应该和我们所做的独木舟形状一样。」
教授一边确认着一边把他所发现的部分说给大家听。
「而那些船就顺着海流来到这里,因为发现途中有岛,所以就散了开来,哈山他们就是他们所遗留下来的子孙。」
「我懂了,这么说来,在这座岛之前还有在这座岛之后,还有从前来到这里的那些人他们的子孙啰。」
「不愧是理香,理解力真好。」
「可是我们不是没有办法逆着海流前进吗?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其他的人是什么样子,不是没有记录吗?」
「那个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先全员登陆之后,然后居住一段时间,留下一部分的人之后再继续向下一个岛前进,然后就依照这种模式前进。」
「那他们要怎么通信呢?」
「用鸟,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用哪一种鸟,但是他们在岛上饲养训练鸟,然后带到下一座岛上,然后再放牠们回来,靠这些来传达消息给同伴,告诉同伴他们平安的消息。」
「原来如此,像是用传信鸽那样。」
原本一直沈默着听教授和理香说话的我,这个时候也渐渐听懂他们之间的讨论了。
「不只是这样子而已,根据到达下一座岛上的人传回来的书信上所说的,他们花了大约一个月才到那座岛,而且那座岛比这里要大上很多…」
「那个…」
「您所说的意思是,总而言之距离这里一个月海上航程的地方有一座岛,而那座岛上有人…」
「唔,没错正是如此!而且在他们之中有的人所搭乘的船比我们这艘独木舟还要小!」
原本静静地听着讨论的沙织和铃音,听到这里便发出欢唿声,紧紧地抱在一起。绘理奈小姐则抱着理香哭了起来。我看着教授满足的眼神,双手紧紧地互握着。
但是教授突然表情变得很严肃,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队长,我有事跟你一个人说,待会儿到独木舟那里来一下。」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我背着大家偷偷地到独水舟那里去。
不知何时,空中已经被黑云所覆盖住,强劲的风吹得树都摇晃着。
这种天气真是讨厌。
看着已经一片漆黑的海面,在浪头的对面,白色的大浪正张开了大口。
我们能在这种海浪之中坐着那艘独木舟航行吗?
昨天看起来还那样可靠的独木舟,今天看起来却是那么地渺小。
「队长。」
我回头一看,教授一副严峻的神情站在身后。
「有什么事情吗,你说有话跟我说…」
「我…你…」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教授是…H-O-M-O!?难不成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本性到现在?然后因为现在是最后关头,所以想要对我做爱的告白…
「等、等一下,你这样子太突然了。」
我很狼狈地说出这些话来。
「喂、喂,你不要搞错啦。」
原本教授的表情很紧张,但是一下子被我这么一搞,也缓和了下来,但是立刻又恢復成认真的表情。
「我只是想对你说,我真正认同你是这个团队的队长。」
「什么?」
「根据那项记录,西边那座山…那座火山的活动期是五百年一次。什么时候爆发都很正常,而且一旦爆发,这座岛整个岛上都会受到影响。」
「什么!?」
我一下子没办法相信教授所说的这一番话。
不过听教授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像是温泉突然变热了起来,还有昨天的地震,那些应该就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还有,虽然这只是我在推测而已,但是哈山他们帕拉鲁族人所崇拜的火之神,原本应该就是对于火山的恐惧来的吧。」
「可是帕拉鲁和兹恩族他们到现在为止不是都一直生活得好好的吗,那不是很奇怪。而且还有那座遗迹也好好的…啊,我知道了,那座遗迹的位置一定是安全的地方!」
「嗯,虽然我们还没有看过兹恩族,但是照这样看来帕拉鲁族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照这么说来…事情大条了,不过只要逃到遗迹去就没事了吧。我想到这里,就稍微安心多了。
这时四周开始下起大雨。
轰隆轰隆轰隆!
「呀啊啊~!」
巨大的雷声,铃音被吓得发出了尖叫声。
紧紧抱住乌噜噜不放。
到了晚上,雨下得更大了,小屋的屋顶和墙壁都发出声音。
海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猛兽在威吓敌人时发出的吼叫声。而风吹过丛林的声音,则像是猛兽的低沈吼声。
这两匹巨兽夹着小屋,现在开始要啃嚙了。
小屋嘎嘎地发出了哀嚎。
风从小屋的各处缝隙吹了进来。
在大幅度摇晃的油灯照映之下,房间中的气氛显得格外恐怖。
大家脸上的表情也因为紧张和恐怖缩在一起。
「真是太厉害了,和之前的暴风雨的规模完全不同。」
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
「不晓得这间小屋会不会有问题。」
「总、总之…再撑一下子,应、应该还撑得住。」
连平常一向冷静的理香,这时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在发抖一样。
「可恶,坏了就…」
我话说了一半又吞了下去,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是说不出来去把房子补强这种话来。
嘎嘎嘎嘎!
「呀啊啊啊!」
绘理奈小姐和沙织,还有铃音三人的女高音三重唱,在小屋里响了起来。
咚!磅!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风颳得撞到了小屋的外面,好像有什么地方的板子被打破了。
听到这个声音,理香突然抬起了头来。
「工厂!」
理香一面大叫着一面打开大门往外面冲了出去。
「理香妳要去哪里,危险啊!」
「快回来呀!」
从黑暗之中,惊人的大量雨水和海水味的空气,一下子全都涌进了小屋里来。
我站了起来想要跟随在理香的后面,但是却又被风给压了回来。
我正打算再把脚步踩稳冲出去,但是--
噼哩啪啦…嘎嘎啪啦…嘎嘎…!
小屋的柱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从中间折断了开来。
回头一看,墙壁的板子裂了开来,看起来屋顶渐渐地压了下来。
「队长!该怎么办!」
沙织惊慌地唿唤着我。
「赶快往丛林里面逃!」
我对着大家大叫。
暴风雨过去的早晨。
我站在海边看着四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住的小屋、仓库的小屋,全部都变得七零八落的,散落在海岸上。
我的脑中只想到一句话,天呀!世界末日了…
我们大家花了一年以上才做出来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就变成一无所有了。
大概大家都是这样子想吧,所以都不说话。
咦,工厂呢?我突然想了起来。
于是朝着沙滩上的工厂跑过去。
工厂的小屋虽然已经歪曲的很厉害了,但是因为位于森林里面,所以损坏的程度还没有我们住的那间小屋严重。
有一恨柱子从中折断了。
可是这个应该是绑着独木舟的…
难道说…
独木舟…独木舟不见了!
被暴风雨给颳走了!
从我的背后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一回头,原来是教授,他跪在地上两眼茫然地望着天空。
「完了…我们要在这座岛上…」
「教授不要灰心的这么早,还有无线电呀。」
这不是只有对着教授说而已,同时也是对自己说。
「不行了…」
这时从工厂里头传来了声音。
「理香,妳还好吧。」
「…已经完了,虽然水车和无线电都没事的样子…但是我花了半年时间做出来的动力传达装置…」
从工厂里走出来的理香,眼睛里落下了大颗的泪水。
一看之下,确实水车和小屋连接在一起的部分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啊哈哈哈哈…这下子就回不了日本了!原来我们从刚开始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了!」
跟在教授之后而来的绘理奈小姐,像是发狂似地大叫。
铃音也大声地哭了起来。
「可是…可是如果从头再开始…」
沙织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声地,但是说得很清楚。
「没用的啦,反正还会有暴风雨来,到时候一样完蛋的。」
「不,就像沙织所说的一样,如果大家努力的话…」
我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还有火山爆发…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但是爆发的时间应该是迫在眉梢了。
可是在这种气氛之下,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不,如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恐怕连我自己的力气都会全部消失。
* * *
一整天谁都不愿意说话。
我头痛地仰望着夜空,反覆思索今天一整天的事情。
大家四处散落在沙滩上坐着,但是彼此之间都不说话。
教授从白天起就一直喝着酒。
绘理奈小姐则是不停地发牢骚。
铃音则是哭个不停。
就连冷静自信的理香,也茫然地坐在那里。
只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暴风雨而已,就把大家的力量都给夺走了。
但是只有沙织一个人不一样。
我想起她一个人默默地捡拾收集着掉在附近的东西的样子。
我记得沙织曾经是长距离赛跑的选手。
我想像着从来没看过的赛跑比赛,背负着伤痕落在最后面,但是仍然咬紧牙关拖着脚步跑步的沙织的模样。
可恶,实在太不争气了!
我的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起来。
要再试一次看看吧。我要对理香再说一次,再把那个动力传达装置修理好。
现在就过去说吧。
我站了起来,朝着理香所在的工厂而去。
我站在工厂前,深唿吸一次。
「理香,妳在里面吗?」
我打开屋顶已经倾斜的小屋大门,走了进去。
在一片漆黑的小屋里,传来了女孩子哭泣的声音。
过没多久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
理香在里头的角落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打起精神来嘛,那个动力装置一定修得好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理香的旁边坐了下来。
「理香妳别再哭了,我们大家都需要妳,再怎么说妳可是我们的军师、文明的指导者、地下队长呀…啊,我说错了,哈哈哈。」
我努力的说完之后,理香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没有那么好…而且我…」
「怎么了?」
「是我…是我把独木舟弄掉的…独木舟…我…」
「咦!?不会吧。」
「因为绳子绑着小屋…然后小屋快要被弄坏了,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把绳子给放开了…」说完之后,理香又哭了出来。
听到这番话的确对我来说也是一大震撼,但是如果不把绳子松开的话,无线电搞不好也会被弄坏。
「妳不要想太多,没什么好去操心的。这样子一来,我们就只能把所有都赌在无线电上了,而且、而且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对别人说的。」
「队长…」
一直低着头的理香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泪光望着我。
「所以我们再努力一次…」
我的头被理香的双手环绕住…理香的唇封住了我的嘴巴,而且开始把衣服的釦子松开,一颗接着一颗。
不行呀…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脑中的角落里这样想着,但是感觉到现在只能照着身体的感觉去做了。
理香的手在我的胸口上缓缓地画着圆。
我脑中渐渐变得一片空白,理性已经被赶走了。老实说,我现在只有下半身还在思考着。
我把手绕到理香背后,然后轻轻地用力。
理香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瘦小,和平常都不一样,好像一折就要断掉似的。
「啊,唿…」
理香在我的耳边唿气。
这项举动使得我体内男人的本性,一下子变身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我疯狂地把理香压倒在地,然后吸吮着她的嘴唇。
然后把舌头伸进她的口中,一点一点地探索着口中。
「呜嗯嗯…嗯嗯…」
理香发出声音来并且扭动着身体。
我把嘴唇移向脖子,然后渐渐移动到敞开的胸口。
柔软又有张力的胸部。
我在那一对隆起的部分,反覆地移动着嘴唇,然后用力地吸吮那如同小指般突起的部分。
「唔,啊…光一…光一!」
理香的身体起了很大的反应!
看到这个反应,我一下子突然涌起不可思议的感觉。
很意外地,我竟然有一半冷静的感觉,好像知道要看理香的反应来做什么。
好像那不是自己,而且灵巧地在理香的身体上动作着,然后开始剥下身上穿着的衣物。
但是另外一半…却完全疯狂着。疯狂的我,朝着最安静的地方一口气突进。
终于找到那个地方了。
「啊…呜…」
理香的反应变得更激烈了,用力地紧闭着眼睛,然后咬着自己的指头,努力地压抑自己发出的声音。
我脱下牛仔裤,把自己的身体伸入她白皙的两腿之间,然后慢慢地把身体压下来。
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只能朝着那最安详的地方了。
「啊呜呜!」理香激烈地扭动着身子。
我一面激烈地喘着气,一面开始冲刺了。
我的本能朝着高潮而去。
「很抱歉…」
理香在胸上动着嘴唇。
我轻轻地抱紧了她那单薄的肩头,代替了我的回答。
但是我的心情却和自己的态度相反,简直是乱得可以。
刚才做过的事情,竟然有一点想不起来。到底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呢,还是经过了长久的时间呢,到底是很舒服呢,还是很不舒服呢。
沙织的事情掠过我的脑际,这下子可是非常严重的背叛行为。
而且我还冷静地抱了理香,这实在是犯了很大一个错误。
我真的是一个差劲的人。
但是那个时候也只能那么做了,而我也只能这样子安慰自己了。
唿--,我实在是太恶劣了,我忍不住讨厌起自己来,然后嘆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门突然发出了嘎拉的声音。
我和理香对看了一下,感觉到那个离去的人的脚步声好像似曾相识。
该不会被人…难道说被沙织给…
虽然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但是心头上总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的心情悬了一夜,到了今天还是轻松不下来。
为什么我会做出那种事情来…还有,那个人的事情…
结果我今天还是跟昨晚一样想着同一件事情,出神地望着海上。
「队长!」
沙织一边开朗地喊着,一边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看来好像不是沙织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可是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心情还是轻松不起来。
「不要再这样子难过了啦,跟大家一起加油吧。」
「嗯。」
「你看海上是那么地平静,而天空中一片云都没有。」
「嗯,就是说嘛。」
「理香今天也精神十足地说要把工厂修理好。」
「喔,那真是太好了。」
「所以,一起…」
「我知道了啦,妳不要再说了好吗!」
我竟然用这种声调说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我看看身旁的沙织,她低下头,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直忍耐着不哭,一个人默默地努力。
她这样子居然被我这个背叛了她的人给斥责,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喂!笨蛋队长。」
是理香的声音。
「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哭泣,实在是太差劲了,太没男子气概了,讲话一点技巧都没有!」
站在一旁的理香,表情并没有像口气那么生气。
「人家已经打算把到昨天为止的事情都忘掉,然后从今天以新的心情努力。」
理香微笑着说道。
「用新的心情…」
「理香…我…」
「拜託你,大家还要倚靠你呢,队长!」
理香的表情就像是晴朗的天空中飘着几片云朵,虽然有点开明,但是又不会太开朗,非常复杂的一个表情。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里头不禁在想,这大概就是大人的一面吧。
一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像她一样了。
「我知道了!对不起沙织,我真的…很抱歉。」
我的那句真的抱歉,应该没有传达到沙织那里吧。
不过现在我也只能这么说了,而今后我也只能更用心去爱护沙织,我只能这么做了。
「好吧,加油!大家一起加油啦!」
我站了起来如此说道。
沙织也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笑了起来。
「好吧,就先从修理开始吧,那个叫做动力什么来着?」
「传达装置。」
「对啦,就先把那个装置修理好,下次一定要向无线通讯挑战看看!」
「上次做的时候因为一边做一边处理其他事情,所以才会花了半年的时间,现在组件也有了,而且只要把AC马达的部分修理好就可以了…」
「这样大概要花多少时间?」
「如果大家都减少睡眠时间一起来做的话,十天…唔,一个星期左右吧。」
「好吧,那大家一起熬夜努力吧!」
大家站着相视而笑。
教授在这种时侯还能说笑话,真是败给他了。
「铃音也一起熬夜,乌噜噜也要一起熬夜喔。」
哈哈哈哈…
快乐的笑声响了起来。
大家的笑容,大概已经有三天没看到了吧,感觉上好像过了很久似的。
「咦,绘理奈小姐呢?」
我突然发现在我们之中的绘理奈小姐不见了。
「从早上就没看到了。」
「准是又去玩水了吧,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那么,赶快开始工作吧!」
理香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工厂跑过去。
「工作吧!」
「熬夜啰,要熬夜啰!」
沙织和铃音追在她身后跑了上去。
我和教授则是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年纪最大的,应该要由我来激励大家才对。」
「没关系啦,反正我是队长嘛。」
「那记得不要把火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喔。」
「嗯,我知道了,不过教授…」
「干嘛?」
「你身上的酒臭味好重喔。」
我一边笑着说了出来,教授也不好意思似地笑了起来。
* * *
「绘理奈小姐还没有回来呀。」
铃音睡眼惺忪地失望说道,铃音也是刚才才起来而已。
錶上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了。
我们一直工作到太阳刚出来,然后就去睡一下,等到早上十点又开始工作。
「要不要大家一起出发去找她?」
「沙织我懂妳的意思,但是我们现在时间…」
差一点就要把火山爆发的事情说出来了,教授连忙停住话。
「什么时间…」
「没事啦,我是说不知道暴风雨什么时候会来。」
「铃音一个人去看看好了。」
正当铃音准备向丛林出发时,突然停了下来。
「老爷爷…」
那位原本是日本陆军二等兵的目黑权之助老爷爷正站在那边。我们虽然有时候会去探视他,但是他本人到营地来这可是第一次。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上次的暴风雨把水车的动力传达装置给弄坏了。」
「听不懂啦,不过你们在修理东西就对了。」
「我们在修无线电啦,要用无线电来找人帮忙,等到他们来的时候老爷爷也一起离开吧。」
听了沙织这样说了之后,老爷爷摇了摇头。
「我老人家不回去,像我这样的老古董还哪有办法在现在这种日本生活的下去。」
老爷爷如今大约已经能够理解现在的日本现状了,这都是多亏教授不辞辛劳对他说明的成果。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们讨论这个的啦。你们的那个同伴,那个叫做什么名字的,就是很聒噪的那个女人啊。」
「绘理奈小姐她怎么了?」
「我看到她在泉水那边被兹恩族的人给带走了。」
「什么!!」
兹恩族…
虽然我们知道他们的名号,但是从来没有看过他们。
因为哈山把他们村落的位置告诉过我们之后,就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一带,而他们从来也没有靠近过这里。
「这就当作是你们平常把食物分给我的谢礼吧。」
说完后目黑老爷爷就转身向着丛林里头走去。
「好吧,那现在只好大家一起去帮忙了。」
教授如此说道,女孩们也点头贊成。
但是我却觉得这个主意不是很好。
「我一个人去好了,大家一起去的话,不但浪费时间,而且反过来也太醒目了。」
一个人去虽然有点不安,但是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照队长这样说来也有理,但是…」
「我也去好了!」
「沙织…」
「我去的话应该不会碍手碍脚的,而且…」
沙织用充满意志的眼神望着我的脸。
「我懂了,那么就由我和沙织去好了,修理的事情就拜託各位了。」
我像个队长似的很有权威地说了出来。
「那就拜託你们了。」
「一定要把绘理奈小姐救出来喔。」
「铃音妳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把她救回来的。」
「那就万事拜託了。」
我看一看沙织的表情,然后深深地吸一口气。
这回要干啦!我一个人在内心之中如此大喊道。评分检举waychang
「那个一定就是了吧。」
沙织指着远处。
和帕拉鲁族不同,兹恩族的村落是在平原上房子排成一个圆圈。规模大致一样,这样说来人数大约也是一百人左右。
「我们靠近一点看看。」
我们一边压低身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村子。
我们到这里来整整花了两天,不知道火山什么时候爆发,搞不好没有时间了。
我一想到这里,真的很想用跑的过去,但是现在可不能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们慢慢地走近前去,然后躲在树后面,窥伺村中情景。
「那个是什么呀?」
我们真的是吓了一大跳,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本以为绘理奈小姐一定是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坐在一个高台上。而且和沙织上回在帕拉鲁的时候一样,全身装饰得很华丽。
「喔呵呵呵,给我拿过来。」
绘理奈小姐挥动着戴着好几个手触(不晓得是不是啦)的手,对着高台旁的男人招了招。
于是头上戴着华丽的鸟羽毛褐色皮肤的两个年轻男人便登上了坛上,然后恭恭敬敬地把手上的小东西递了过去。
我急急忙忙握紧了望远镜。
绘理奈小姐把手上的那样小东西举到眼睛的高度左右,然后很快地开始动作起来,接着完成之后,就把那东西分成两半展示给大家看。
喔噢噢噢!欢声雷动,村人们立刻就当场跪了下来。绘理奈小姐独特的高亢笑声,在空气之中响着。
「啊,原来是九连环。」
我小声地说给沙织听。
「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应该是日本军当年留下来的东西,因为她轻易地解开了,所以才被那样子尊敬,就像我上次被帕拉鲁族认为是森林的恶灵一样…」
绘理奈小姐接着又解开了另一个九连环,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我们要怎样把她带回去呢?」
「应该没问题吧,我们可是女王的同伴耶。」
「你看帕拉鲁族火神祭典的女王,和兹恩族九连环女王的对决怎样?」
「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了…咦!」
沙织突然发出一声惊唿,而同时我的背上也被刺了一下。
回头一看,一个手里拿着盾,盾上绘制许多鲜艳花纹的男子正站在身后,削得尖尖的矛头正对准了我们。
看到那男人冷漠的表情,实在让人不寒而慄,身体直冒冷汗。
我们被那矛逼着走到村子里。
我紧紧抓着沙织的手腕,照着那人的指示走进了村子里面。
我们在那兹恩族男子的带领之下,走进了广场中央。
「绘理奈小姐,妳在干什么呀。」
我们对着绘理奈小姐大声地喊叫了起来。
看到我和沙织突然出现,绘理奈小姐吓了一大跳。
这时,一个看起来和哈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男人大概就是这里的族长了吧。他用眼白瞪视着我们,看来好像一点都不友善的样子。
「你们是啥米人?」
大坂腔?
我愣了一下。
我没有对那傢伙回答,我对着绘理奈小姐开口说话了。
「绘理奈小姐,大家都在担心妳,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铃音也很难过喔。」
「我已经不打算回去了,我要在这里以兹恩族女王的身分生活下去。」
绘理奈小姐尖声笑了起来,搞什么嘛,绘理奈这傢伙。
「现在大家正在一起修理无线电,这一回搞不好已经在通讯中了。」
「就是这样子,大家都熬夜努力在赶工着。」
「什么?无线电…反正已经修不好了,总之我不回去了。」
听到我的唿唤,绘理奈小姐的内心似乎也有一点动摇了。
「你们也听到了,女王说过不回去了。」
操着大坂腔的族长开口了。
「你别开玩笑了,绘理奈小姐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话说到一半,就被刚才的男子用矛捅了我小腹一下。
「你们这些人,如果要把女王带走的话,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要和兹恩族的战士决斗,想获得东西的男人就要战斗。」
这时从一旁静静听着我们争吵的村民之中,走出了一个身体结实的男人。
哇喔。我差点就大叫了起来,那个傢伙的手臂至少比我粗上两圈以上,他这傢伙几乎和摔角选手的「汗草」差不多了。而且比刚才捅我的男人身上装饰得更加华丽。
在那些华丽羽饰之下,一双恶狠狠的眼珠正盯着我不放。
「战士八卡拉!」
族长举起了一只手来,像摔角播报员似地大声说着。看来这傢伙应该就是兹恩族里头的第一勇士了吧。
「八卡拉!八卡拉!八卡拉!」
村人们的加油声如潮水般地涌起。
「你们给我住手,这是女王的命令,我不许你们战斗。」
「就算是女王的命令也不能阻止战斗,这是兹恩的规矩。」
绘理奈小姐的叫喊声很快地就被轻易否决了。
「八卡拉…八卡拉…八卡拉…」
村人们的加油声渐渐地越来越大声。
「要不要战斗赶快决定!」
「队长不要跟他战斗!一定有办法可以不用打架的!」
在村人们的叫喊声中,沙织坚决大声地说道。
不过看来是没用的,我的内心小声地自言自语。这傢伙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不过…
要是输掉的话大概小命就不保了吧?
一瞬间我的脑中浮现起,来到这里之后的种种。铃音、教授、理香、绘理奈小姐…还有沙织。
「不战斗的男人只是废物,没有力量,『那里』也不管用。」
可恶--,这傢伙竟然说出这种话。
被这傢伙这么一激,我渐渐涌起战意来。锵!橘色的火花散了开来。
我要上啰!
我冷静地握住手中的长枪,对着八卡拉正面突刺了过去。
八卡拉轻松地别开了我的攻击,枪身朝着我的脸上来。就在那一瞬间,我往后面一闪,躲过了这一次的攻击。
不错嘛,我的功夫还算不赖。正当我心里头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我手中的长枪居然被八卡拉打飞到空中去了。
啊,果然实力相差太多了,真是逊毙了。
接着一瞬间,八卡拉把枪身一回过来,朝着我的肩膀用力敲打下去,我就倒在地上了。
啊,好痛!这傢伙的力量真不是盖的。
八卡拉的枪朝着我直直地刺了过来。
我翻身滚过去,可是却看到八卡拉压了上来。
「咕呜!」
一下子压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胃像是要从体内飞出来似的。
我的脖子上被枪用力压制着,八卡拉瞪大了眼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从上面往下压。
我用两手握住枪身用力地抵抗着,但是枪身仍然一步一步地陷入我的喉头。
我的唿吸越来越困难,在喉咙深处似乎只剩下一点点缝隙而已。
脸上也充血逐渐变得通红。
村人们叫喊着八卡拉的加油声越来越大。但是在欢唿声中…咦?
「光一加油!光一加油!光一加油!」
可以听见沙织小声的加油声,但是我渐渐要失去意识了。
可恶怎么能输给这种傢伙呢,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呢。
「八卡拉!八卡拉!八卡拉!」
「光一加油!光一加油!光一加油!」
规律的加油声变得渐渐小声了起来。
而在远处彷彿听见了大鼓声。
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
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
这个大鼓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光一!光一!
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鼕…
大鼓声像是钻进了我的脑子一样,在头盖骨旁绕个不停。
然后脑中出现了一个火球,突然一下子就爆裂开来。
* * *
「光一!光一!」
听到沙织的叫唤声,我醒了过来,脑子深处还发麻着。
沙织用力地紧紧握住我的手,她手中柔嫩的触感让我醒了过来。
「我…还活着吗?八卡拉呢?」
沙织指着一旁,八卡拉正流着鼻血倒在那里。
「你刚才好厉害。突然一下子对着那个男人的…股间踢了下去,然后又抓住他的头髮对着鼻子给了他一记头锤。」
「原来如此…是帕拉鲁的火神…」
「什么!?」
「没事啦…我听到了沙织对我的唿唤,然后就涌起了力量,真是谢谢妳了。」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来。
但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的是火神帮助了我吗?还是那只是偶然的幻觉呢?
我看着八卡拉那副像是黑色岩石的身体,不禁又想起了刚才的幻觉。
「这傢伙打倒了八卡拉,是真正的战士,光一…」
族长一个人自言自语说道,然后村民们便大声的叫喊起我的名字来。
「光一…光一…光一…」
一时之间欢声雷动,而我也趁着这股气势,握着拳头朝着空中一高高举起。
隆隆隆隆隆隆…大地摇晃着。
哇啊…绘理奈小姐的哀嚎声突然响了起来。
村人们全部都当场趴了下来。
这阵摇动经过了十秒左右就停止了。
「我赢了,我应该可以带走你们的女王了吧。」
在村民的吵杂声中,我对着村长说道。
「没办法,这是兹恩的规矩。」
「绘理奈小姐我们走吧!」
我大声地说着,可是绘理奈小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绘理奈小姐!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教授知道而已…那就是那座山搞不好会爆发,如果妳留在这里就危险了,刚才的地震就是爆发的前兆。」
我只能这么说了,听到我这番话之后,绘理奈小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当然,沙织也是一样。
「那是真的吗?」
就连兹恩族之中唯一通晓日语的族长也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不过这也难怪,这个村子就在火山的山脚下,如果爆发的话,这里一瞬间就会变成灰烬。
「战士光一,你到这里来!」
绘理奈小姐突然叫了起来。
「妳在说什么,现在不要再玩妳的女王游戏了啦!」
「你过来就是了!」
绘理奈小姐一副很有威严的样子,于是我只好照她所说的爬上了高台。
绘理奈小姐突然痴痴地笑着小声说道。
「实在很不好意思。我看到那个了,队长和理香的那个…」
「原来是绘理奈小姐妳…」
「所以我才有点心烦意乱的,因为我原本也觉得队长是个好男人。」
「别开玩笑了啦。」
「请你不要介意,不过就是要经歷那种事情才叫做大人嘛。」
「什么那个啦!一下子说得那么正经。」
「就是那个大人嘛,我也想…」
妳也想…我看着绘理奈小姐的脸,小声地笑了出来。
「战士光一,请到这里来领取奖赏。」
突然又恢復成女王姿态的绘理奈小姐在上衣的口袋里头掏了一阵之后,取出了一颗大约有拇指大小的绿色石子。
「这个是妳送给铃音的…翡翠!?」
「没错,后来我又捡到了两颗,现在送给你。」
「真的可以吗?」
「你就把这个送给你最重要的人吧,嘻嘻…」
绘理奈小姐一如往常又摆出了那种微笑来,并且偷看了沙织一下。
我觉得现在即使是看到绘理奈小姐的那种微笑,自己也不会再有任何动摇了。
* * *
于是我们离开兹恩族的村子,急忙赶路回营地。我们现在已经连续赶了一天半的路程了。
「真没想到绘理奈小姐居然会说出那种话来…」
「嗯,基本上绘理奈小姐原本就是个好人嘛。」
我一边想起翡翠的事情一边如此说道。
翡翠还没有送给沙织呢。
沙织之所以会称赞她,是因为绘理奈小姐自己自愿带领兹恩族去避难。
绘理奈小姐要带领兹恩族人到我所说的遗迹去避难,因为如果火山一旦爆发他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而且她还要族长发誓绝对不跟帕拉鲁族人起争执。
那个黄色眼睛的族长,就是最强的战士…听了我们说的话之后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
「绘理奈小姐妳应该不会又想继续当女王了吧。」
「当然不会,不过那些人…」
「妳说『不过』是什么意思?」
「或许会和他们一起在遗迹附近生活也说不定。如果说无线电没有修好,而且火山又爆发的话…」
隆隆隆隆隆…又地震了。
虽然摇动得不是很厉害,但是却摇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时我们的身后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听起来像是巨大的保龄球瓶倒下来的声音。
回头一看,从火山顶正冒出了黑色的浓烟。
「终于开始爆发了!」
「绘理奈小姐他们会不会有问题?」
「嗯,还没有流出岩浆,现在开始逃的话还来得及,我们也要快一点!」
隆隆!又发出了爆发的声音。
我和沙织像是听到赛跑的枪声一样,奋力地向前冲。
回到营地时,看到教授和理香倒在沙滩上。
我们急忙跑过去一看,两人才慢慢地爬起来。
「你们怎么了?」
「我们没事,只是从你们走了之后,几乎都没睡。」
「火山终于爆发了…」
「嗯,我也看到了,而且刚才我也从教授那边听到有关火山的事情,因为他说这里还很安全,所以我就拼命地持续着作业。」
「绘理奈小姐呢?」
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旁的铃音开口问道。
于是我把我们在兹恩村落里发生的事情,还有绘理奈小姐要带兹恩族人去遗迹避难的事情简短地告诉铃音,当然翡翠的事情我没有说出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绘理奈小姐呀,真像是她的作风。」
「那这么说,再不久就可以再见到她啰。」
铃音听完之后微笑着抱着乌噜噜抚摸着牠的头说。
「修理方面进行得如何?」
「唔,经过大家不眠不休的努力之下…终于修好了。」
「AC马达现在随时都可以使用了,剩下的只要把天线调整好而已。」
太好了…我在回到这里之前,一直在担心着这件事情。
「理香,操作无线电最少需要多少人?」
「除了我之外,还要有一个人在小屋外面负责调整天线…」
「我了解了,那么就由教授和沙织带领铃音立刻朝着遗迹出发。」
听到我这样说,大家都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难道说你打算你们两个人留在这里吗?」
「我不走,我也要留在这里。」
「铃音也要跟大家一起留在这里!」
我看着大家的脸,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用强硬的口吻说道。
「你们大家给我听着!不知道火山什么时候会开始正式爆发,所以你们尽可能地在安全的时候先到遗迹那里去比较好…」
沙织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我虽然了解她的心情,但是我自己内心深处也是同样的痛啊。
「如果到遗迹去的话,至少还可以捡回一条小命!」
…至少,其实我很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解释现在的情形。
不过这些地方相信教授和理香应该也想到了才是。如果说有人能很明确地在这里把话说清楚比较好,我是这样确信的。
「拜託你,教授,沙织和铃音就交给你了。」
「嗯,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很遗憾不能亲耳听到通讯成功时的声音。」
「我…了解了。是不是呀,铃音。」
「嗯,我也去遗迹好了,乌噜噜我们可以见到绘理奈小姐了。」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看着大家的脸孔。
「不知道地震什么时候会来,我们这边也该开始了!」
理香很用力地说道。
「就这样子,直直地过去,然后有一点点偏北…」
我听从着理香从小屋中发出来的指示,调整天线的电线方位。
教授离开之后,已经过了快要三个小时了,火山还是一样一直发出可怕的声音。
「就是这样,就是这个位置,OK!」我用钉子把电线固定在这个位置。
「救命!S-O-S!有没有人!听到请回答好吗。这里是遇难者发出的无线电。S-O-S!!救命!」
我走进小屋,然后站在理香背后。
「情况怎么样?」理香摇了摇头。
「总而言之,只能不屈不挠多试几次了。救命!S-O-S!」
理香每间隔一段时间,就重复用无线电发出相同的求救讯息。
「拜託…拜託一定要有人收到这些讯息呀…」
我紧紧握住两手的拳头,手掌心不停地流着汗。
这台破破烂烂的古董无线电,是维繫着我们和母国日本唯一的一条线路,但是感觉起来实在是太不可靠了。
碰!背后的门发出了声音。
「沙织…妳?」听到我的话之后,理香也回过头来。
「妳…果然还是回来了。」话才一说完,沙织就冲向我的胸前。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办法…就是觉得好像会永远见不到你…」
「我知道啦,妳就别再哭啦。没关系啦,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我一边用力抱紧哭泣的沙织一边安慰她。
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这也是为了沙织。
「喂,好了没,我还在这里喔,稍微节制一下嘛。」
理香开开玩笑地说道。
「对不起…」我一边说着,一边抱紧沙织的背。
隆隆隆隆…可怕的地鸣呜声又变大声了起来。
「现在大家应该都已经到达遗迹了吧。」
我在小屋外面,靠在沙织的身旁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
自从教授们出发之后,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的白天了。在这段时间之内,虽然有好几次的小地震,火山也持续冒出黑色的浓烟,但是仍然还没有正式爆发。
沙织坐着坐着就打起瞌睡来了。这也难怪了,虽然请理香教我们通信的方法,然后三个人轮流测试,但是这种时候实在是很难安稳地睡得着觉。
但是如果不睡一下的话,身体根本就撑不住。
我也勉强闭上眼睛休息,即使是一下子也好。
水车转动的声音,还有动力传达装置上面木制的齿轮运作的声音,不断地响着。
「队长!起床了!队长!」听到沙织的叫唤声,我睁开眼睛一看。
「队长,你看河流,河流已经被煮的滚烫了!」
我一听沙织这么一说,连忙往河流的方向看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河流竟然正在冒着烟。
温泉!这一定和之前我们曾经使用过的温泉一样,被地热煮沸之后的温泉水从各地方涌了出来。
隆隆隆隆隆!火山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叫唤声。
「呀啊啊!」
「开始了!」从小屋之中飞奔而出的理香对着我焦急地说道。
的确,那座火山正喷出了从来没有看过的大量黑色浓烟,而且伴随着地鸣,地面的摇动也渐渐地变得激烈起来了。
「理香,我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大型地震,现在还是到遗迹去吧…」
「不行!我们回日本最后的可能性只剩下这个方法而已了,一定要试到最后关头才行。」看到理香充满了坚决表情的面孔,我也无话可说。
「我知道了,只好这样做了。这里看不清楚火山的情形,所以我到海边去。」
「我也要去!」于是我和沙织就朝着海滩而去。
站在海岸上可以看见部分的火山,火山确实是已经开始爆发了。
除了之前那样喷烟之外,火山还朝着四周吐出红色的火块。
橘色的熔岩慢慢地沿着山势流了下来,彷彿就像是火山正在对着我们做鬼脸一样。喷发出来的浓烟和火山灰把天空都涂染成灰色了。
「现在还是赶快到遗迹那里去好了,如果绕过河口,那些已经沸腾的河流应该还可以过得去。」沙织用坚决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火之神会发怒呢?」
我用着一种敬畏以及尊敬的心情看着这具有压倒力的火山。
但是现在牠是我的敌人了,要把我们吞下去吃掉的敌人。我一边思索着,刚才被火山压下去的气魄,又重新振作奋发了起来。
「队长,请你振作一点!总之我们现在不早一点出发不行。」
沙织简短地又带着些许斥责的意味对我说道。
「我懂了,我们也和理香说一声之后再出发吧。」
我一边回答着一边看着遗迹的那座山丘。
「啊,丛林…丛林冒烟了。」
「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不太清楚。」
身高比我矮的沙织应该是看不见吧。我们从岸边下来,重新眺望丛林。
丛林中到处升起了白烟,覆盖住整个丛林。
「丛林已经燃烧起来了。」
「那么遗迹那方面就…」
「要通过丛林前往遗迹应该是没办法了,还没被火吞没之前就会被烟…」
如果连海岸这边的丛林也被火蔓延到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所以在那之前…要是有雨的话,不!要是有一场暴风雨的话,像上次把我们栖身之处给摧毁的那种暴风雨来临的话…
的确,天空虽然是被云所笼罩着,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下雨的云。
「队长!沙织!」
我们朝着声音处回头一看,理香正用力地挥动双手跑了过来。
「通了唷!已经通了唷!」
「无线电已经接通了吗?」
「是美国的第七舰队…接通的,就在无线电坏掉之前一刻!」
理香唿唿地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说道。
「太好了!那,他们大概要什么时候才会到!?」
「我不知道,不过他们说马上就会过来救我们了。」
听到这句话真是让人沮丧。
「理香妳看那个…丛林已经起火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到遗迹去了!」
「火势一定会蔓延到这里来的,如果在那之前,救援能够及时赶到就好了…」
理香听了我们说的话之后,看了看丛林,然后脸上表情呆滞了一下子,然后笑了起来。
「如果没有办法过去的话…那就只能在这等了。」
轻松地说完之后,就原地坐了下来。
看她这个样子,真不愧是理香。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已经放弃的样子。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无可奈何。
于是我和沙织也跟在理香之后在沙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是十二月五日了…正好是一年又四个月了。」
我一面看着手錶一面说着。
「虽然说是正好,但是时间也没过得那么精确。」
「不过我们经歷了许多有趣的事情,真的是很快乐。」
沙织一边看着我一边这样说道。
于是我们开始谈起来到这座岛上之后,所发生过的事情。到过了各种地方,也做了许多事情,遇见了许多人…感觉起来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有趣。
「我记得我刚漂流到这个海岸的时候,那个时候实在是哭的很伤心。」
「什么,队长居然也会哭?」
「嗯,妳猜我是怎么样回復精神的,我是想起了一首短歌,嘿嘿嘿…」
「原来是短歌呀…我是理工科的。」
两个人想了一会儿,沙织突然看着我的脸。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首东海的…」
「标准答案,我那个时候居然想成是『南海的…』我还真是白痴哪,真是笑死人了,然后我就这样子恢復了精神。」
啊哈哈哈哈…三个人夸张地笑了起来。
我们现在已经不太注意到周围的爆发声音,还有地鸣声。
但是我心里头还是一直在想,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真的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火!」
沙织突然叫了起来。
结果一看之下,眼前的丛林已经烧了起来,冒出的白烟正朝着这里过来。
刚才还不是很在意的木头燃烧声,现在听起来变得好清楚。
「队长!现在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第七舰队那些傢伙到底在磨蹭些什么!」
我一边爬下海岸一面陷入了窘境。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会那样,但是现在身上彷彿已经感觉到已经燃烧起来了!
「人家还不想死…」
沙织在一旁喃喃自语。
没错,我也不想死,因为我和妳已经约定好了。
我一边看着沙织的侧面一面这样子想着。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着和大家一起回日本去。
正当我的内心如此叫喊着的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
和我当初第一次漂流到这个海边时一样,对着大海叫喊。
然后那个时候,我在海边看了一会儿--
「啊,对了!!」
「怎么了?」
「那艘橡皮艇呀!我们怎么一直都没想到。」
「说的也是,我们还用过那个到遗迹的北边去过呢…啊,不过,东边的悬崖下面的海浪很大我们过不去的。」
「不,我们没试一试怎么知道。而且现在除了坐那个之外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我记得橡皮艇应该是放在工厂的旁边才对,我一边用侧眼看着燃烧中的丛林,然后朝着工厂跑了过去。
我们正坐着橡皮艇在海浪中漂流着。
终于要结束了…这就是所谓的「THEEND」吗,应该说是「DEADEND」吧。
我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一股全身失去力量的感觉,呆呆地望着正冒着白烟的岛上。
坐着橡皮艇出海的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拼命地划着桨想要从岛的旁边绕过去,但是东边悬崖下面的大浪,却怎么样也没办法渡过,然后却乘上了绕大圈的海流,才过了没多久就远离了岛上。
原本在岛上的时候,从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去要走上好几天的时间,但是现在从橡皮艇上看起来却又不是那么远的距离。
我看看枕在橡皮艇边的理香,发出了鼾声。她应该也累了吧,到了这种地步了,连好胜的理香最后也是屈服了。
「对不起…」我对自己身为队长最后所做出的决定是大失败而道歉。
「没关系,反正一直待在海岸最后火还是会延烧到那里的。」
坐在我身旁的沙织用若有所失的声音说着。
我瞥了一眼沙织,又想起原本已经遗忘的事情。
对了,那个得赶快交给她才行。
「沙织,这个给妳,如果我们真的回得了东京的话,这个应该可以拿来做成一条项鍊或是其他什么的。」
「啊,这个是铃音的…」
「这个是绘理奈女王送给我的奖赏,她说她有两个,要我送给自己最重要的人…」
「谢谢你…光一。」
沙织一边看着绿色的石子,微微地笑了起来,但是眼中却含着泪水。
于是我忍不住抱紧了沙织。
然后抬起她微尖的下巴,将嘴唇叠了上去,好柔软的感觉。
虽然一直生活在那座岛上,但是沙织的嘴唇就像是刚出生一样地柔软。
「沙纤…我喜欢妳…」
我终于说出口了,虽然一直都很想说出来,这句要留到回到日本以后再说的话,终淤能够毫不顾忌地说出来了。
而且像现在这样子永远在一起也不错了,虽然说是这样子的地点。现在的感觉还是很不可思议地,很平静的心情。
但是再过不久,我们就必须面临和死亡的恐惧战斗了。
一想到这里,我甚至会想说如果现在立刻就死掉的话,或许还会来的轻松。
「你既然已经实行了,当我们回到日本之后的诺言,那就没意思了,所以现在请你再和我约定一次。」
怀中的沙织脸上露出了捉狭的笑容。
拼命地想要表现得很开朗的沙织,在我眼中看来更是惹人怜爱。
「下一次的约定…嗯…不过呢,还是约定这样好了。」
「什么都可以喔。」
「妳是说真的吗,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这样了吗…那我的约定就是下一个步骤好了。」
「做爱!?」沙织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好像也有点得意忘形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和妳约定好了。」
哎呀!!
「你们真是的,不纯洁的异性交往喔…啊哈哈哈。」
理香笑咪咪地眼神中带着温柔望着我们两个人。
「原来妳醒来了?」
「谢谢你们啦,让我在这种地方居然还可以看到这么感人的一幕。」
「妳这话听起来好傢是绘理奈小姐喔。」
大伙儿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咦,那个是?难道是?」
原本只是水平线上的一个点而已,一下子朝着这里靠近过来。
当转动的的螺旋桨在水面上画出一道道漩涡时,我从强化玻璃的背面看到了里面的男女,他们在这一年四个月之中,曾经是我们的一家人。
「喂!喂!」
我脱下脏兮兮的上衣用力地挥动起来。评分检举waychang
在四月暖和的阳光照射之下,我靠在涉谷人行道旁的墙壁,悠闲地看着走在街上的人群。
回国已快将近五个月了。
刚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么多的人以及骯脏的空气时,真的令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不过看来最近我对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什么感觉,麻痺了。
「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啊。」
看了一下手錶,现在离跟沙织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不过想起来,跟沙织不知道有多久没见面了。对喔,自从我回来以后,今天还是第一次跟她在私底下见面呢。
因为,自从我回来之后,每天都被媒体疯狂的追逐,每天的行程更是排的满满的,这种生活大约持续了两个月之后,情况才逐渐地好转。
他们表面上将我奉承为英雄,但其实他们简直就把我当成一头珍禽奇兽看待着。
他们的心情就像是「在南方的一座无人岛上,发现了一只奇异的动物!」(不过,我真的上过了三次类似这种名称的节目。)。
不过,现在还对我感兴趣的媒体,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回到高中继续完成我的学业(虽然留级了两年)。
以前我对学校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是现在我却想好好的静下心来,重新拾起课本,认真的规划一下自己未来要怎么走。
回国之后,每个人的情况也都完全不同。
教授他回国之后,比以前更加地投入研究文明的世界。他说有人找他出来竞选参议院的议员,不过他还是婉拒了这个邀请。
铃音被她的父亲接到瑞典与他们同住,当然,乌噜噜也跟她一起去了。
而理香也回到了大学,目前她利用着课余的时间,撰写着一本叫做《无人岛与现今的社会》(书名暂定)的小说,内容就像书名所说的,是记载着有关于我们在岛上所经歷过的亲身体验。
至于绘理奈,她已经辞去了航空公司的工作。不久之前跑去跟一家写了一篇叫做(奇蹟生还的空姐,听说曾经拍过A片)的报社的记者抗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后来竟然结婚了。
最后是沙织。
沙织她跟我一样,重新再从高二唸起。她说她想改跑马拉松,将来还想代表国家去参加奥运。
可是,沙织她也未免太慢了吧。
「请问一下,妳是不是叫做仲田…」
当我朝着车站的方向,不停地找寻着沙织的踪迹的时候,从我的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站在我的背后的是绘理奈…
不!是有田美纪。
「真的是你啊。」
她嘟起了嘴唇笑了起来。
「你看,我没认错吧。」
站在她的身旁嬉笑着的,正是那个高崎修二。
喔,原来他们还在交往啊。
他们的穿着看起来比高中的时候还要更加地风流,令我不禁觉得非常惊讶。
「替我签个名吧,还要在上面写『给亲爱的石田美纪』喔,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拿到大家面前炫耀一番了。」
「喔,这个主意不错。仲田,就看在我们以前是好朋友的份上,替我们签一下啦。」
我看到他们两个的这副嘻皮笑脸的鬼样子,忽然心里觉得越来越火大。
我将有田美纪手上的那本红皮的笔记本接了过来。
然后我便毫不犹豫地将它往后面抛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高崎修二很不客气地问着我。
这时我感到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以前只要他一生气,我就会怕的要死。
但是他现在跟兹恩族的人卡拉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现在他的那张脸在我的眼中,看起来只像一只笨拙的金毛野猴。
不过如果说他是只猴子的话,那就有一点对乌噜噜不好意思了。想着想着,感觉到越来越好笑。
「你在笑什么,你是想要我揍你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揪起了我的衣服。
这个傢伙,连骂人的技俩都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嘛。
我一边想着,一边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
我用额头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鼻樑。
这当然不是靠火神帕拉鲁,而是我自己本身的力量。
高崎修二立刻跪倒在我的面前,摀着鼻子痛苦地挣扎着。
就在这个时候~。
「光一。抱歉、抱歉,我来的太晚了…啊,发生了什么事啊?」
沙织走到我的身边问道。
站在一旁的有田美纪并没有去理会流着鼻血的高崎修二,反倒是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啦,不要理他们,我们走吧。」
「嗯。」
于是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过了一会儿,沙织温柔地抱住了我的手臂。
「你还记得…我们的那个约定吧。」
我感觉到很惊讶,转头看了一下沙织。
她身穿着一件散发着春天气息的毛衣,在她的胸前还垂弔着一条绿石的项鍊。
「今天我已经跟家里的人说过我要到同学家去过夜了喔。」
沙织悄悄地在我耳边说着。
她真是大胆啊!
我一边对她的这句话感到惊讶,一边这么地想着。
在岛上的生活,让我增进了不少的知识。
而我的身体也变得比以前还要强壮了许多。
我也获得了许多要成为大人所必须的经验。
我同时也得到了一项最珍贵的东西。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沙织。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沙织,妳在这里等我一下喔。」
我将沙织的手轻轻的推开之后,朝着刚才走来的那条路走回去。
走到刚才那个地方附近的时候。
我看到被我丢掉的那本红色的笔记本,正掉在人行道跟马路之间的一条枯干的水沟里。
我将它捡了起来,并拍打了一下,拭去了表面的污垢。
我走到看到我回来,吓得满脸苍白的石田美纪的面前,将笔记本递给了她并对她说:「我看你们两个啊…真的需要到无人岛去磨练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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